蒼茫的碧海上,微風拂過,偶爾幾隻沙鷗飛過,稀疏幾聲之後,整片大海沒有一絲兒動靜,死沉沉的,沉悶至極。
盡管如此這般,每一天還沒亮時,都有那麼一個消瘦身影來這兒,靜等早陽升起。當然,他不是空手而來,隨身帶了一隻破竹籃,還用一根破麻繩係在腰上,竹籃挺大,能容納下幾個大南瓜,與這消瘦的身影相比,顯得有些滑稽。
隨著一輪紅日從大海深處攀上,天空烏雲漸漸消散,天際漸變明朗起來,此時可以看清楚那個身影了,有五尺多高,應該有孩童般的年紀。
此孩童一身襤褸,青衫上幾塊巴掌大的白色補丁惹人眼,正確來說該稱呼青白衫,不過衣服洗的幹淨,不帶一絲髒。細看可以發現衣服上有許多中指粗的孔洞,隱約般露出黑色的肌膚。下身衣服過大,應該是由成人衣服剪出來的,為防止褲腳拖在沙地上弄髒,故卷起至膝蓋,腳上則是一雙蘆葦編織而成的草鞋,露出大腳趾,大概穿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不過這孩童長的還算清秀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還沒褪去童稚之氣,皮膚有點兒黑,估計常年受太陽炙烤的緣故吧;身影過於消瘦,大概長年營養不良所至,確實,披肩的烏發上雖無一絲淩亂,卻泛著幾絲黃光。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孩童頸上的烏色青玉,不過沒什麼光澤,質地很差的那種。那孩童似乎很喜歡,將其用紅線穿好,端正放在胸口,。
隻見那孩童端坐在一巨大青石塊上,眼望遠方大海,似乎在凝望日出。
一副茶的功夫,太陽已掙脫出海麵,霧氣消散,一切變得明朗起來,隻見那孩童也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拿起竹籃,往海灘上走去,原來去撿拾一些貝螺魚蝦之類的,幸運的是今天趕上一月一次的潮汐,一會兒的功夫,空曠的竹籃上就有滿滿一堆,以死魚死蝦最多。那孩童心滿意足提起竹籃,往遠方一小村落走去,竹籃很重,他沒走幾十丈就停下來休息一番,又向前走去。
這種場景日複一日都能在這見到,已有五六年了,風雨無阻,,從沒變過。
這個消瘦的孩童叫仲孫鳴,還有幾日便十三了,在他家裏排行老二,上麵有一個兄長,叫做仲孫空,比他大三年;下麵有一妹妹,叫做仲孫婷兒,比他小兩歲。
兄妹三人關係極好,仲孫鳴和其兄長很寵愛這個小妹。除了兄妹三人以外,家裏隻有母親仲孫氏了,父親在小妹生下一年後就去世了,兄長仲孫空對其還有點映象,而仲孫鳴和小妹還小,不能記事,自然毫無印象了。由此兄妹二人經常纏著母親和兄長問父親生前的事,兄長仲孫空每次都不厭其煩的慢慢說予他兩聽。而母親每次聽到時,則是有一陣發呆,似乎想些什麼,兄妹三人也不打斷母親,靜靜等待著。母親則在一陣沉思之後,臉上一絲淡淡憂愁和失落。不過望著期盼已久的三個孩子,微笑著向他們說起往事。經常地,一談到深夜,三個孩子爬在床上睡熟了。。。。。。
仲孫鳴一家居住的是一座海島上,島上的居民喚作赤金島,四麵是無窮的大海,毫無人跡。他們世世代代居住於此已記不得多少年了,聽其母親仲孫氏說,她就出生在這海島上,她的爺爺是從外麵來的,曾經似乎是顯赫的人家,她的爺爺還為族長。後來在那兒得罪了當地的王公貴族,為避災難,四處逃亡。當時逃難特地打造了一隻十多丈的大木船,船上裝載了生活物資,舉家逃亡。逃亡不知多少年,又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漂流了很長時間,仍不見島嶼陸地,更麻煩的是物資漸漸變少,一些必需品用光了,船上人又患上瘟疫,並迅速蔓延。仲孫氏的爺爺身為族長不得已,將得病的族人隔離起來別且將死去的族人拋屍海中,才阻止瘟疫的進一步傳播。幾年風雨行駛之後,雖然在路途中遇上過小島,但這些小島就幾裏方圓,在補充了一些淡水材禾物資之後,不得已而離開重新踏上路途。船上糧食吃完後,就從海裏捕魚,生存及其艱難。
後來,船上隻有十幾位族人後,又遇上了龍卷風暴,木船哪能經得住強風暴雨的衝擊,木船便在這次災難中分崩離析,而她的爺爺奶奶和父親卻幸存下來,其餘人卻不得而知,恐怕葬身魚腹了。三人在漂流幾日之後,遇到了幾位劃著小舟的漁民,最終便來到現在居住的島上。母親的父親也就是仲孫鳴的外公後來和島上的居民結合,生下他的母親,後來都去世了,隻有母親一人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