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睡著的樣子看起來很乖,但沈星遲知道她和Amy家那隻平時高冷睡著了就攤著肚皮認擼的主子完全不一樣,好像是討厭六月刺眼的陽光,朽瞳最近很有些萎靡,沈星遲擔心她的身體,有天在她睡著的時候伸手想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被朽瞳一把攥住了手腕。

半夢半醒的她完全不知道控製力道,沈星遲覺得自己的腕骨像是被鐵鉗牢牢箍住了,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朽瞳眨了眨水汽朦朧的眼睛,這才清醒過來,鬆開了手,“……條件反射,抱歉。”

從那時候起沈星遲就牢牢記住了關乎生命安全的一條準則。

絕對絕對不要在朽瞳睡著的時候想要伸手碰她,最好連靠近也不要。

不過好在電影也將近殺青了,不然每天看著朽瞳怏怏的好像隨時都會在陽光下化掉的模樣,沈星遲的確是有些於心不忍。

去冷飲店給她買杯冰鎮飲料吧。

沈星遲連帽子都懶得戴,反正也不會有人認出他來,趿拉著拖鞋就出了門。

天色還早,冷飲店裏人並不算多,沈星遲買了兩杯蜂蜜柚子茶,提著袋子轉身欲走,卻在看到身後的人時愣住了。

“陳師兄?”

長得好看就是辨識度高,雖然戴著帽子和墨鏡,但沈星遲還是毫不費力地認出了自家師兄,陳夏洛也愣了一下,隨即笑彎了眼睛:“可巧,這不是小師妹嗎?”

陳夏洛是八麵玲瓏的性格,和圈裏的人都處得不錯,對同為央戲出身的師妹沈星遲也頗為照顧,說起來沈星遲和他比和顏敘還要熟絡一些。

“嗯,來買兩杯喝的。”

“兩杯?”陳夏洛一愣,“給你那個長得特別可愛的助理帶的?”

除了臉頰上一點點的嬰兒肥,沈星遲並不覺得朽瞳的長相是屬於可愛掛的,不由覺得這位師兄對“可愛”的定義有些迷。

“嗯……沒想到師兄你還能記住我的助理啊。”

顏敘沒什麼少爺脾氣,也不覺得“明星給助理帶飲料”這種事情奇怪,聞言爽朗地笑起來:“因為的確是個亮眼的女孩啊,不行,這句話你可不能告訴我粉絲,她們要脫粉的。”

沈星遲被他一本正經的話逗笑了,連忙點頭答應,陳夏洛拍拍她的頭,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小師妹,電影快殺青了,正好我生日也快到了,我準備生日聚會和慶功宴就一起辦了,來玩玩唄?”

“啊?我就不去了吧……”沈星遲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場合,本能地就想拒絕。

但陳夏洛完全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就當去玩兒嘛,順便多認識一些人,你呀,別跟顏敘似的整天就知道窩在劇組背台詞。”

“那就這樣,地點我到時發你啊。”陳夏洛接過了店員遞過來的冰鎮檸檬水,瀟灑地朝她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沈星遲:“……”

她果然還是不擅長應付這種性格強勢的人。

拎著冷飲回了酒店,睡醒了的朽瞳盤腿坐在床上往杯子裏插吸管,看了眼她迷幻的臉色後隨口問:“怎麼了?”

“沒……”沈星遲搖了搖頭,“那個,朽瞳你知不知道有什麼適合送給男生的禮物啊?”

“送給顏敘?”

對方話裏的調侃之意讓沈星遲窘迫地紅了臉:“不是啦!是想送給劇組裏很照顧我的前輩——誒呀算了我還是不問你了,你一看就是那種隻會收到男生禮物的人。”

女孩愣住了。

禮物嗎?

她確實沒有特意送過禮物給什麼人……記憶深處突然閃過了某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深色絲絨盒子裏的十字架耳釘、係在蒼白手腕上的紅色絲帶,靜靜躺在抽屜底層未能送出的那支香水……這些能算做是禮物嗎?

她緩緩蜷縮起了身子,把額頭靠在膝蓋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