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夜無眠。

初晨的霞光驅散屋內的寒冷,昨夜本就家徒四壁的小宅子,今日更是顯得些許蒼涼。

牆壁塌了一口比門還大的洞,床板經過一夜摧殘,不堪重負的斷成兩截,作為始作俑者的兩人,看著斷掉的木床一個臉紅,一個尷尬地直咳嗽。

“下流。”陸女俠冷哼一聲,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心罵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竟是主動送上門白給。

郝慶尷尬的咳嗽一聲,他擼起袖子,看向手臂。

筋脈依舊鮮紅一片,但好在並沒有繼續紅下去,隻是保持起初的淡紅色。這意味著昨天運氣之後,並沒有朝著壞的方向發展。

他暗道,陸女俠的雙修功法果然霸道,僅僅一次,便吸走了他這麼多真氣。

若是每天一次,或許他能多活個三五年。

可惜,她太凶……娶回家夫綱難振。

陸劍璃轉身,瞧見郝慶一臉沉思的模樣,心知他在想昨晚的事,語氣不善道:“你在想什麼?”

郝慶對上她的目光:“我在想,該如何成為陸女俠的相公。”

陸劍璃聞言,冷如寒霜的俏臉微紅,冷道:“絕無這種可能。”

說罷,她拿起桌上的劍,轉身就要往屋外走,看其步伐,竟是沒一絲留念的意思。

見陸劍璃要走,郝慶大聲喊道:“女俠不準備與我同行嗎?你身中劇毒,身無長物,我們在長安也好有個照應。”

“我以為我離開了你,就活不下去?”陸女俠蛾眉一蹙,語氣更冷了幾分。

她現在隻要看見郝慶,腦子就會忍不住浮現昨晚的事情,下意識想要逃離。

郝慶算是問到了她的難處。

她離開郝慶之後,又該去哪?

現在受了一身的傷,在長安雖然可以聯係師門中人,可她並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人跟蹤,況且以她現在的傷勢,若有宗師高手潛隨,她很難察覺端倪。

她不敢賭,青霞觀若是被齊王盯上,定是一場滅頂之災。

跟在這小賊身邊,相對保險一些。

待傷勢好了再走……

這般想著,她看向門外的桃樹,實則目光微微側過,觀察郝慶臉上的表情。

這個時候,身後的少年對她彎腰一拜,說道:“我這幾天要做一件事,還望女俠憐憫,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 助我一臂之力。”

陸劍璃清晨用草繩將頭發紮了個馬尾,顯得十分利索,回首時馬尾搖曳,颯氣十足。她鳳眸瞧了郝慶幾眼,似是看破他心中小九九,那所謂“俠義之事”怕是雙修救他,倒是打得好算盤。她薄唇輕啟,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我恩怨已清,那種事情,以後絕不再有,我也不需要你給台階下。”

郝慶知道她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真沒有那種想法。”

“沒有?”不知為何,她有些薄怒。

郝慶愣了一會兒,心想難道葵水來了?繼續說道:“昨天多謝陸女俠舍身救我,我知道我遲早都要死,我現在隻想做一件事,若是這件事做成了,死而無憾。”

陸劍璃麵如寒霜,瞧著少年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偽,心下收斂了怒意。可轉而一想,又感到一陣莫名,自己為何突然怒了?他有沒有那種齷齪想法,與我何幹?

她淡淡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