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晏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
那幾段錄音帶給他的衝擊力，遠沒有薑予桉親口說出來的強烈。
她們的初吻，是他主動親上去的，但她也在下一瞬間給予了回應。
那一幕在沈時晏的記憶裏，一直是非常幸福的時刻，所以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也一直是記憶猶新的。
沈時晏突然在想，薑予桉那時的身體僵硬，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
惡心呢？
光是她當時可能在感到惡心的這個假設，就足夠讓沈時晏難受了。
那其他時候呢？
會不會他自以為的每一個充滿愛的瞬間，薑予桉其實都是強壓著反感，強迫自己那樣做的呢？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張巨大的手掌牢牢攥緊，完全掙脫不開，呼吸越來越困難。
沈時晏眼眶全然是一片通紅，續在內裏的眼淚也愈來愈多，但仍舊將落未落的掛在下眼睫毛上。
“那…”他嗓音完全哽住，艱難發出聲音問道，“那我，會讓你感到痛苦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討厭我嗎？你會感到，惡心嗎？”
“最一開始的時候…”薑予桉看著他這副模樣，胸口也跟著隱隱作痛，她的聲音也在顫抖，“你不用這麼想，我其實，對你一直都沒有什麼負麵情緒的，我隻不過把那些當作是任務在強迫自己完成，所以……”
任務……
她都沒有說完，沈時晏就已然繃不住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沉默地從眼角落下，哽咽問道：“那現在呢？”
他徹底失去了全部自信。
“阿晏。”薑予桉嘴唇顫了又顫，最終還是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淚，“前麵的我說的都是實話，所以現在我也會說實話。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是因為愛你，才會和你結婚的。”
“我信，我當然信！”沈時晏連忙撫住她的手，將臉頰貼在她的掌心，“桉桉，這樣就夠了……”
看著他淚眼婆娑的模樣，薑予桉有一瞬間的心軟，但最終，她還是狠下心來說道：“你真的信嗎？這樣真的就夠了嗎？阿晏，你一直追求的不都是純潔無暇的純粹愛意嗎？我從一開始，便對你是虛情假意，我們之間，從頭就是錯的，就是不幹淨的，就是肮髒不堪的，再沒有辦法變得純潔了。”
“不，不是這樣的，桉桉。”聽她這麼說，一種無名的恐慌在心中蔓延，沈時晏的眼淚越落越多，“我沒有追求那些，我隻要你，隻要你愛我就夠了，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阿晏，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了，重不重要這種事情，不是一呼一吸之間就能說準的。”薑予桉說著，緩緩將自己的手掌從中抽離，“我覺得你需要冷靜，我也需要冷靜。”
“桉桉，我不需要，我沒有激動，這件事情也不是需要冷靜才能說的，桉桉……”沈時晏胸前劇烈起伏著，終於是沒忍住，徑直撲上去抱住薑予桉，“別說了……”
他不想讓薑予桉繼續說下去。
他有種預感，薑予桉接下來的話會讓他無法承受。
事實上證明，沈時晏的預感是準確的。
“阿晏。”薑予桉歎了口氣，反手抱住他單薄的脊背，可嘴裏吐出的卻是一句…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