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韓震開始練劍。
說起他那把劍來,實在病的不輕,劍身滿是雀斑和疤痕,一條裂縫裏滴落出蠅子屎一樣的廢鐵屑。
可對於韓震來說,卻愛不釋手,這把劍是他犁地時,偶然從土壤裏發現的,當時以為是什麼寶貝,先是擦拭,哈氣,再用水衝,才露出鐵的模樣。
就像切豆腐的菜刀,縫衣服的繡花針一樣的普通。
畢竟是把劍,是兵器,比起木棒、鋤頭、火銅條的名字叫起來響亮。所以韓震喜歡的不得了,還給劍起了個名字“土生”。
韓震一邊練劍,一邊看天色,還一邊嘀咕:“狗屁老天爺,我練了一個小時,怎麼還不見東方露白。”
韓震練劍,第一沒有家傳的劍術,第二沒有宗派的傳授,隻是自己喜好,當然練不出什麼特色。說白了就是瞎掄、瞎刺,砍不到自己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每當太陽露頭的時候,樹林裏透過第一道金光,有一隻叫不上名字來的飛禽從遠方飛來,停在門外老槐樹最高枝椏上叫喚。此時此刻,韓震都會激動,練起劍來更加熱血澎湃,幾近瘋狂。
可是今日,天總是黑漆漆的,不見一絲亮光,仿若無邊的黑雲壓過來,將要有一場暴雨。
“快些出來呀,禿尾巴大黃鷹,我快堅持不住了,再不出來,別落在我家的老槐樹了,否則每次收你三顆靈石的占地費。”
天越來越黑,韓震明白了,不是時間出了差錯,而是天陰的太沉。
韓震盯著漆黑的天空,感覺這種氣息有些壓抑,,不如見到太陽顯得心情舒暢。
“土生,該下課了,咱們回家,給爹娘做飯,如果不下雨,下午就去北鎮坊市。”韓震倒提著破劍,很不情願的轉身。
走了幾步,韓震平攤手心,撫摸一遍土生劍,“嘿”,猛地又刺出一式。對麵不遠處的山峰上閃動數不清的亮光,令人眼花繚亂,十分的驚異。
那裏他經常去,就是一塊平滑的石壁,除了雕刻著三隻奇形的怪獸外,與其他石壁沒什麼兩樣。
石壁連著一座海拔幾百米的矮山。
可是為什麼閃著光芒?
韓震來到石壁下,光芒竟然一絲也看不見了,他按照記憶找到那隻最大長翅膀的梅花鹿,用手指摸索著,與往常任何變化也沒有。
“梅花鹿,你要飛起來麼?不然為什麼有亮光。”韓震默默的低語著。
當摸到梅花鹿的頭部,韓震的手如七天不進食的蠍子蟄到一樣,猛然撤回。
梅花鹿的眼睛竟開始轉動。
亮光,耀眼的亮光。
是梅花鹿眼睛裏射出的光芒。韓震“媽呀,媽呀”叫了兩聲,但很快平複下來。
這有什麼可怕的。
韓震在扭臉看其他地方,另兩隻體型較小的梅花鹿眼睛也眨動起來。
星星點點的光芒刺穿暴雨前夕的黑暗。
“媽咪個球,我不怕你們,一起來吧。”韓震冷冰冰的臉上浮現不屑,嘴角有節奏跳動。土生劍擋在胸前。
一副兵來將擋,殺你個天翻地覆的大無畏架勢。
約摸十幾分鍾,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清涼的風,刮在石壁上,發出枯燥而刺耳的“啪啪”聲音,那些怪獸的眼睛恢複原狀,亮光消失。
韓震又等了一陣,這種現象再沒出現,再去摸長翅膀梅花鹿的眼部,一點也沒動。
韓震想不明白其中原因,就當作一場夢吧。
韓震回到家裏,點燃細細蠟燭,拉出木床底下的箱子,然後小心翼翼把土生劍用布包好,平坦的放在箱子中。
做完這一些,韓震到了外間屋。
三間石頭砌成的房子,雖然麵積超級大,但擺設極其簡陋,屋頂鋪滿黑黝黝的茅草,想必大雨過後,屋裏也會不停的滴答。
左麵是韓震的臥室,右麵則是父母的居所,中間的一間既是廚房也是庫房。
“娘,你起來了。”韓震端著蠟燭,低著腦袋,差點撞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