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彬風風火火背著電腦包，走進寫字間，楊梅總工就坐在她的轉椅上候著了，常彬還喝著一杯豆奶：“楊總工，不會吧？沒有這麼急吧。我可是趕了一個晚上的工，你看都成熊貓眼了。”
“哪那麼多廢話。先過我這一關。那邊的姑奶奶不好糊弄。”楊總工接過電腦包，火急火燎地接上電源，馬上開機。
“嗯，我的電腦怎麼有股氣味？”楊總工皺眉嗅了嗅鼻子。
“汗氣味啦。男人出的是臭味，你又不是不知道路。”常彬怪聲怪調地說，在楊總工麵前，他怎麼說，楊總工都沒有紅棉那麼敏感。
“不對。一股香水味。”楊總工的鼻子比警犬還靈通，“一定有哪個妖精玩了。”
“風香精吧。我用了點風油精醒醒神，你也聞得到？”常彬胡謅了一句。
“你騙不了老姐，泡妞去了。什麼家裏電腦中了病毒。”楊梅邊嘻嘻笑著，邊找開了文件包，她看著設計圖，看著看著眉越皺緊，“你改了她的創意了吧？她們有整體策劃。她會不會罵你，自作主張？”
“我加了些溫情的效果。”常彬怕弄巧成拙。
“太花哨了。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你看她穿裙子，就一條長裙，後麵第個結。她很素樸、簡約，這是她的風格。你做出來，真的很花哨，我這關過得了，不知道她哪裏過不過得了。”楊梅撐起了下巴，側目而視。
“要不，你做兩套方案，先給她看簡約的，再給她看花哨的，讓她挑。”
“姑奶奶，你這不是要我命嗎？你早說，我保存就行了。現在，沒有材質圖，要重要做起。你知道的，沒有一天做得出來嗎？”常彬想這些女人太難侍候了，你做得質樸，她挑你沒有人情味；你做得浪漫溫馨，她說你花哨浮華。女人心，海底針，真是撈不著。
“你做過了一遍，應該很快啊。我以前做的圖，我常常反複做幾十遍，你不過再重複一遍。你可以問季老板，我以前，我們公司才我一個做圖的，我要做很多圖。但是重要的圖，你別說做幾十遍，有時還要跑去向專家請教。你不虛心不行，你很多地方就要想不到。人家是權威，你不服不行。”楊總工看常彬很不服氣。
“要時間。我重做一次可以，我說，你要給我時間。”常彬來火了。
“你拿著電腦到我辦公室，我們一起做。真的，要預留一手，客戶的要求，我們一定要預先想到。她提出來的，我們就被動了。”楊總工是認真的，常彬隻得自認倒黴，碰上這樣的工作狂人，你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常彬跟楊梅來到她的辦公室，常彬隻好憑著記憶再做一遍，常彬隻是搪塞而已，其實他熟車熟路，不到一個鍾，就把沒有效果的平麵圖做了出來。
“好了。請楊總工審閱吧。”常彬打了一組響指。
楊總工坐下細細地將每個環節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她根據自己的經驗，做了一些微調，直到她的嗅覺都順眼了，再挑不出刺，她才往後一仰，拿出手機撥號。
“小常，怎麼罰站？”季老板和俞經理神情嚴肅地走了進來。
“孔子說：唯小人與女人難侍候。”常彬沒好氣地說。
“錯了吧。你幾句話，就有問題，難養。”季老板狠狠地點著我，咧開嘴笑。
“不是。他原本是用心做了。很用心做了。我怕吃力不討好，多預留了一手。她要哪一個圖，任她挑。青菜也有，蘿卜也有，精的肥的，隨她挑。”楊梅的話，誰都難以辯駁。
“女人心細如發。男人隻會拿金箍棒，不會拿繡花針。老俞，我們一起參考一下，你也是做圖高手嘛。好圖，禁得起群眾的眼睛看嘛。”季老板湊在楊梅的肩上，他的臉幾乎就貼在楊梅的臉上，俞經理隻是高高地站在後麵就看得分明了。
“俞經理，你選哪幅？”楊總工笑眯眯地看著俞經理一眨不眨的眼睛，俞經理眼沒離開圖：“從我個人的角度，選有夢想的圖，有視覺衝擊，吸引眼球。可是，她是女人，從女性的角度來看，難說哪，可能是質感好的這幅吧。說不準。”
“兩幅圖都無可挑剔，沒有瑕疵。小常啊，多跟楊總工學幾手，對付女人就用女人的辦法對付。人家還狡兔三窟，你才兩個圖嘛。不委屈。”季老板拍拍常彬的肩表示理解。
“是啊，以後，多跟咱們老板學學，小三，小四。也無所謂嘛。”俞經理這個馬屁拍得老板罵也是不好笑也不是，隻能用指頭點著他：“你呀，你呀，你要把小常帶壞了，我唯你是問。意見統一了吧？行了行了，就這麼定了唄。給楊總電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