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盡頭(2)(1 / 2)

直到周五把鄭青弄得軟成了一堆泥,鄭青才鬆開了抱住周五的胳膊。鄭青說,我差一點把我們的事給我媽說了,我媽問我交給我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我說超額完成任務,我媽說,超額是什麼意思?我說,不但說服你要娶,而且連娶誰都定下了,我媽問你要娶誰,我就差一點說出了我的名字。周五說,你可千萬不能說。鄭青說,為什麼不能說,難道我會讓你覺得丟人嗎。周五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媽沒有思想準備,你一下子說出來,會把她嚇壞的。鄭青說,反正早晚得說,晚說不如早說,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說服他們的。周五說,你真的要說,是不是能晚一點說。鄭青說,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還沒有拿定主意要娶我?周五說,我做夢都想娶你。鄭青說,那為什麼要還等?周五說,心急吃上不熱豆腐啊。鄭青說,要等到什麼時候?周五想了想,至少也得一個星期以後吧。鄭青笑了,說,一個星期,什麼意思啊,行,我答應你。突然鄭青有些不舒服,跑到了衛生間,對著馬桶吐了起來。周五跟過來,問鄭青是不是病了。鄭青隻是幹吐了幾下,沒吐出什麼。鄭青站起來,對周五說,我覺得我可能是懷上你的孩子了。周五說,你說什麼?鄭青說,我還不敢斷定,隻是感覺。周五看著鄭青,不知說什麼,看著看著,眼睛濕了。

三天後,這座城市發生了一樁槍殺案。一個叫吳娜的女人和她的丈夫王峰,被人用槍打死在屋中。殺手是個老手,隻打了兩槍,一人一顆子彈,每一槍都打在致命處,幹淨利索。顯然不是情殺,情殺不是把兩個人都殺了。也不是謀財,屋子裏的東西沒被翻過,抽屜裏的三千塊錢,動都沒動。那麼隻能是仇殺了。把和死者有仇的人,查了個遍,全都排除了。一般來說,如果一個案子,連什麼性質的都定不下來,這個案子就很難破了。不過,刑偵人員人員在對子彈的彈頭做了技術勘驗後,還是有了新發現。知道了射出這種子彈的槍,是一種很老的日本手槍。也就是說,隻要能找到槍,就能找到凶手。這種槍,沒有一個部門在用,一定是藏在民間。拿著槍的圖片,到處問,看到過誰有這種槍。別說,還真問到了。那個李科長,在守大門。問別人,他看湊上去看熱鬧。一看,就叫了起來,說這種槍,他知道誰有。

警察走進了一間房子,果然看到了那把手槍。當然,同時也看到了手槍的主人。隻是,他們好象來得有些晚了。因為手槍的主人,已經在他們進屋前的三個小時把一顆子彈射進了自己的心髒。他就是這座城市唯一一家合資企業的老總,他的名字叫周五。

周五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他的死不能不讓許多人關注,尤其是這座城市的市長鄭七。他讓公安局長親自來彙報這件事。局長說隻能證明是周五的那把手槍殺了那個兩個人,可找不出周五殺他們的動機,所以說,還不能斷定是周五殺了人。還有周五的自殺,局長也說找不出動機。局長說考慮到了周五的身份以及市長的關係,打算把一查到底搞個水落石出,不能讓周五這樣的老革命死了以後也落個殺人犯的名聲。鄭七說人都死了,這個案子再查下去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就算了吧。公安局長說,我們聽市長的,馬上就結案。

公安局長彙報完了,又讓宣傳部長來。鄭七沒有讓宣傳部長多說什麼,隻說周五用手槍自殺的這件事,任何媒體都不能報道。如果報道出去了,就撤了他的部長。

就在周五自殺的幾天後,在這座城市裏,有二個人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周五寄來的信和東西。

一個人是鄭七,他收到了一個快件,裏邊有一封信和一個錄相帶。信上說,不會再有麻煩了。鄭七把信收了起來,把錄相帶用一把火燒了,燒成了灰後,放進了馬桶讓水衝走了。鄭七辦完了這件事後,閉著眼睛在沙發上坐了許久。

另一個人是鄭青,她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個存折。信上說,對不起了,我得先走了,別問為什麼,這是個永遠的秘密。沒有我,相信你會活得更好。請你把我的骨灰的撒進額爾齊斯河,請你幫我照看那隻大花貓,還有,如果你真的懷上我的孩子,請一定生下來把他養大,存折上的三十萬以及公司的股份算是我給你孩子的生活費了。再說一句,謝謝你了,是你讓我渡過了人生最後一段好時光。

讀著周五遺囑,鄭青再一次想到了海明威。海明威怎麼死的?海明威就是用槍把自己打死的。隻是鄭青不明白,從來沒有給周五說過海明威是怎麼死的,周五怎麼會選擇了和海明威同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