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太平是真不明白還是誓要裝傻到底,又或者是為了考校唐鬆。聽完這些她絲毫沒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追問道:“既然如此,母皇為何還要用崔元綜?”
唐鬆指了指嘴,由白了他一眼的太平親端著茶盞呷了幾口後才繼續說道:“以我看來,陛下這次之所以會用崔元綜,往好聽處說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但究其實質就是要崔元綜納一份投名狀——他與四世家徹底決裂的投名狀。若陛下是這種心思的話,那崔元綜不僅相位安穩無虞,且此次案後陛下為示安撫籠絡,還會為他加權”
“歸根結底,以我的看法陛下已經出招,崔元綜的相位能否保住,那就要看他如何接招了?他這回如果不肯對四世家下狠手,那陛下隻需換個人,順勢就把他也掃進案子裏一並處理了,然後用‘徇私舞弊、咎由自取’八字就足以堵住眾人之口;反之若崔元綜真能咬牙下得去狠手,自絕家族的同時也就順利晉身為不折不扣的天子親信,政事堂裏穩穩當當就算站住了”
“那你以為他會作何選擇?”
“看看他的履曆,他這人折騰自己時都能下得去狠手,別說對親族了”說到這裏,唐鬆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倒真希望他能對親族心軟一些呀,可惜,可惜……”
唐鬆可惜的同時,太平也在歎著“可惜”
這時,盡管太平掩飾的很好,唐鬆終於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與憤恨。冒了這麼大的險意圖掀翻崔元綜後趁勢圖謀相位,結果卻是輸的一塌糊塗,這種滋味不好受啊!
盡管太平眼中的失望與憤恨隻是稍縱即逝,依然讓唐鬆快意無比,“以上都是我瞎揣測出的陛下心思,素來天心高難問,我猜的這些未必就準了,你也不必當真,一切往後看吧”
太平從榻上站起身來,又如前次在蘇州那次一樣,伸手到唐鬆頭上給他按摩起來,“你以為我會可惜崔元綜?我是可惜你這個人,可惜你這樣的人卻不能被朝廷正式任用,成就功業;我更可惜既然朝廷不能用你,你為何還不肯去我的公主府?”
太平收起了所有的豔媚,柔柔的聲音裏有著無比的真誠與誘惑,“你想要什麼?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都給你”
說話間,太平的雙手由上而下抱住了唐鬆的脖子,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也貼在了唐鬆的臉上,聲音愈發輕柔,“便是我這個公主……也盡可給你。這天下間女子雖多,但像我這樣的公主又有幾人?若這還是不夠,本公主願在此立誓,以後凡我所能得到的,皆願與你共享之,來吧!”
躁動!此時此刻唐鬆真是滿身的躁動,讓他躁動的不是太平開出的條件,而是太平緊緊抱住他的身子,這樣頂著天下第一公主名號的極品****以這樣的姿勢抱著你,還在耳邊用如此輕柔的聲音說著如此勾人心魂的話,隻要是男人,若要身體不起躁動,除非是上官婉兒手下管著的那些太監了。
唐鬆是真男人,真男人遇到這樣的時刻那就意味著真難受啊!
身子一歪,唐鬆就此倒在了榻上,哼哼唧唧的叫起疼來。
見唐鬆如此,太平臉上的失望之色掩也掩不住。
她知道唐鬆這叫疼是假的,但稍後見到唐鬆居然將身子都蜷曲起來時,還真以為他是傷口有了什麼變化,忙探身去看。
這一看就看到了一個極其不雅的場麵。夏衫輕薄,實在遮蓋不住什麼,唐鬆這蜷身的動作哪裏是因為傷口裂開,分明是借此掩飾本能衝動後身體某一部位的暴漲反應。卻不防被太平近在咫尺的看到,甚或差之毫厘的就要碰上。
即便太平在唐鬆麵前素來葷素不忌,乍一遇上這樣的場麵也實在頂之不住了,千嬌百媚的臉上泛起水膩膩的紅暈,“呸!送上門你沒膽子要,背地裏卻又生出這許多齷齪心思,生生髒了本公主的眼”
趁她說話的工夫唐鬆扯過榻上薄薄的錦被將身子蓋住,這才自然了些,重又坐起身來幹幹的一笑,“慚愧,慚愧!公主既知我是個沒膽子的,萬望以後言事時能持之以禮,免得有什麼不堪言之事發生時,在下與公主俱都悔之無及”
聞言太平雙眉一揚,欲待說什麼時眼神無意間掃過錦被後,終究是沒再說了。
經此大尷尬事一衝,雙方俱都默契的再不提剛才的那一番話了。唐鬆細致起心思跟她說起弘文印社往北方擴張之事。
現在讓弘文印社強力向北擴張的好處根本無需多言,以太平的聰明唐鬆隻是提了一句後兩人便迅速的達成了共識。隨即就是一些分工與配合以及討價還價的問題了。其核心就糾結在人員安排上,好在此前兩人早有三七開的比例約定,經過一番艱難的唇槍舌劍,最終將這一件大事的原則與行事框架給確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