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 大非議,大笑話(求票)(1 / 3)

朝局動蕩,形勢微妙。殫精竭慮製定出的那些章程無法推行,至此唐鬆留在宮中,留在崇文館已無甚實際意義,遂請求出宮希望能另辟蹊徑走出一條路來。

聽了他的想法,武則天沉吟良久,最終點頭應下了。

見她答應,唐鬆心下一鬆,隨後又說及了支持之事,武則天一並答應錢糧場地等必須之物俱由內庫支應,並不經戶部及京兆衙門。

聽到這個消息,唐鬆心中一塊兒大石落地,躬身一禮作謝道:“陛下,據臣下所知,在國子學中明法、明算諸術科素來並不受看重。既然如此,莫如將其從國子學中將這一部分剝離出來,也好給臣下搭個架子?”

“你真是得寸進尺了”看到唐鬆這副給一就要二的商賈嘴臉,武則天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前幾日剛說過國子學不可輕動,朕豈能朝令而夕改?再則,便是朕願意為爾行此方便,那些個明法諸科的士子豈又願意往你門下?”

武則天此言一出,唐鬆還真說不出什麼了。的確,雖說他辦學校的目的是為培養通科學子,然則這“通科”本身對於唐人而言就是前所未見,前所未聞的新鮮事物。

接受一件聞所未聞之事本身就已經夠難了,更別說還是押上一生的前途做賭注。讀書人思慮多,本就處事謹慎,讓他們幹這樣的事情委實是難。

明法等術科在國子學雖然不受重視,但其畢竟是頂著國子學的名頭,這就如同後世北大清華的爛專業學生,即便本專業再難,但對外畢竟還是頂著北大清華的名頭兒。

而今要讓這些學生放棄這個頗有光環的名頭去一個聞所未聞的地方,即便是朝廷下了詔令,沒準兒也得激起好大的風波來。

唐鬆適才所提之事說來容易,但當下真要實行起來,幾無可能。

萬事開頭難,更別說唐鬆要搞的還是一個唐人聽都沒聽說過的全新開頭。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這句話說著真是豪氣,但真要做起來,就注定了唐鬆必將麵對無數的艱難險阻。

然事已至此,唐鬆已無退路,與其在這裏想著事情多難多難,還不如回去好生謀劃該如何行事。

該說的都說了之後,唐鬆便即起身陛辭。

目送他走出,侍立的上官婉兒眼神中露出了絲絲擔憂。

看了身前的武則天一眼,幾度張口欲言的上官婉兒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靜默了一會兒後,一邊注目著唐鬆的背影,一邊把玩著他剛剛繳還的內宮通行腰牌的武則天開言了,“婉兒”

“臣女在”

“著萬騎禁軍選拔兩隊百人精銳入衛清心莊。並著京兆衙門時時留意之,唐鬆但有所請,不得以任何緣由推拒之”

清心莊位於龍門山下,乃是隸屬於內庫的一處產業,亦是指給唐鬆辦那通科學校的所在。

“臣女領命”

“此後有關唐鬆之舉動你多留意著,一則方便回報朕聽,再則也是多照看著他些,此子是能大用的,莫讓他被人糟踐了去”

聞聽此言,上官婉兒精神一振,有聖神皇帝此言,唐鬆的安全當無憂矣。

“啪”的一聲脆響,武則天將手中把玩的內宮通行腰牌扔了過來,“若見著他時可將此物退還,準其入宮見朕可也”

上官婉兒上前從禦案上收起通行腰牌,再次應命。

微微一笑之間,武則天似自言自語道:“這個唐鬆腦子稀奇,經常發前人之所未見,偏生他這些想法若細思之還真有些道理。他是個能折騰的人,常拘在宮裏未免可惜了,而今朕大開牢籠準其天高海闊,倒真想看看他又能折騰出什麼大動靜兒來。或者曲徑通幽也未可知啊”

見武則天興致盎然的樣子,上官婉兒順勢接了一句話道:“若是他折騰的一塌糊塗又當如何?”

此前是她命唐鬆製定章程,而今唐鬆夙興夜寐的將章程給弄出來了,卻由於穩定朝局的原因,這份凝集著諸多心血的章程卻無法推行,今日召見唐鬆時,武則天雖然身為皇帝,無人敢於指責,但心中對唐鬆未嚐沒有歉疚,雖然這份歉疚絕對不多,但一星半點總還是有的。

唐鬆性子剛烈激切,卻在今日的事情上敏感的注意到了她穩定朝局的需要,章程雖不得推行卻沒吵沒鬧,這跟之前的馮小寶比起來,真是讓武則天省心到了極點,亦使其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錯。

正是這份微妙的心思,使得武則天對唐鬆益發多了幾分帶著憐惜的看重。

“天塌不下來”武則天說話間側身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婉兒,朕讓你留意唐鬆,你莫要監守自盜了”

這是武則天最典型的開玩笑時才會用到的腔調,但聽在上官婉兒耳中卻是心下猛然一跳,借著裝那通行腰牌的掩護低下頭來,笑回了一句,“臣女總在陛下身邊,朝臣們都笑話臣女就是陛下的影子。便是有監守自盜之心,也脫不開身去。再者,那唐鬆性情剛烈,主意又大的很,那裏就那麼容易盜了?”

說到這個極女人,極內帷的話題時,武則天發出了近日來難得一見的大笑之聲,“婉兒你說沒空閑是假話,倒是後麵一句卻是真的,這唐鬆就是個能踢騰的烈性馬駒子,想要馴服他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陛下說的是”

卻不說宮中這些個寂寞女人間如狼似虎的八卦話題,單說唐鬆出宮城的消息本就是瞞不住人的,是以很快就傳揚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