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孰輕孰重(求推薦)(2 / 2)

“來呀,將李茂押下拘管,以待來日定斷。退堂!”,再拍驚堂木,許縣令在衙役的喝威聲中下了公堂向方別駕及黃司馬走來。

唐鬆對於當堂未能定案難免心存遺憾,隻是這時節也說不得什麼了。看著李茂被衙役押下拘管,他扶著唐緣正要走時,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了。

“公南先生?”。

許縣令詫異於唐鬆居然不識方別駕,“放肆,此乃本州新任別駕方大人”。

別駕可是一州佐貳,若放在後世就是相當於地級市的市長了。不過唐鬆對此倒沒有太吃驚,畢竟當日在鹿門山晤談時他便覺得此人官威逼人,能有那樣的官威,這官兒就小不了。一州別駕也盡說得過去。

畢竟這是在公堂之上,而非鹿門山中。唐鬆端肅行禮,重新見過。

放別駕也沒了當日鹿門山中的和煦,沉著臉道:“為家人鳴冤不平,你做的不錯。不過你既熟知律法,盡可上堂之初就言明‘三不去’,你是占著理的,還怕許縣令不能還一個公道?何需弄出這許多波折,定要揭出李茂的陰私之事?爾今日行事實是心思太深、用心太切,有傷讀書人的斯文顏麵。既是受了聖賢之教,終究還是要溫柔敦厚些”。

方別駕這話實是說到了許縣令心裏,當下便與那黃司馬點頭附和。

“多謝別駕大人提點。許縣令自上任以來廉潔清正,此乃襄州城中有口皆碑之事,學生安敢懷疑縣尊大人”,唐鬆絕無半點初見大官時的緊張與猥瑣,同樣也沒有狂生們的桀驁不羈。立身端穩,溫朗而言,真是好一個不卑不亢,“學生今日如此,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噢?”,聽到這句,許縣令與黃司馬臉色微變,他們可實在看不出占盡上風的唐鬆有什麼不得已的。方別駕卻猛然想起了當日鹿門山上堪稱驚豔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莫非他又要出驚人之論,“你說”。

“這是家姐唐緣”,唐鬆說話間將唐緣拉來與自己並肩而立,“家姐被休歸家已有月餘,學生若是一早就存著舉告李茂之心,也不會等至今日。本來男女婚姻不合分了就是,這也算不得什麼。怨隻怨李茂昨日在西市牛記綢莊前辱罵欺淩家姐太甚,學生又親眼目睹。物不得其平則鳴,誠不得不舉告,此不得已之一也!”。

好一個“物不得其平則鳴”,這句話聽在方別駕耳中,竟使他莫名想起了在禦史台身為言官的多年生涯,亦使他想起了此次一怒彈劾武三思,進而被貶襄州的經曆。

物不得其平則鳴,自己又何嚐不是?若不是如此,他又怎會由帝京遠竄至這江漢之間。

唐鬆自不知道方別駕心中的這番感慨,顧自續道:“棄婦滋味真讓人寒心徹骨,家姐自被休歸家以來,終日以淚洗麵,未嚐有一日歡然。近來鄰舍議論蜂起,皆言家姐不能生養以至被休。蒙此不白之冤,個人屈辱且不說,長此以往,豈不絕了家姐別嫁之門?那家兒郎又會娶一個不會生子的妻室?可憐家姐年方二十,正值花信妙齡,方大人真就忍心見其終生孤苦?”。

“家姐受此不白之冤,淩辱之恨。學生身為其家人,若不能為其洗刷冤屈,消此痛恨,還有何顏麵覥稱姐弟?此不得已之二也”。

言語至此,唐鬆目光掃過方別駕三人,“至於大人提及的顏麵……與一個女人的眼淚和終生幸福比起來,我這一點斯文顏麵又算得了什麼?”。

唐鬆的聲音不大,但這最後一問卻是擲地可作金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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