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在這靜默的寢殿裏,他還是聽得到,他笑了,放開她的手臂,憐愛地撫上她的發鬢,笑道:“惜月,月兒,你沒在做夢,是我太蠢了,一直沒有明白自己的心。但是現在我很明白了,聽著,我要娶你!”
林惜月忽然覺得眼角有些酸痛,身體不自覺地往蕭逸陽那邊傾,說的話也不自覺地帶了點嗔怨:“你……你不是要我嫁給那什麼李斐麼?”
“不!我不許你嫁給他的!”蕭逸陽一把將林惜月摟在懷中。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每次出現都能讓我腦裏亂糟糟的,甚至我都不能思考了。我討厭這種不理智,所以下意識地排斥你。”蕭逸陽停了一會,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不把梁樂兒的事情告訴林惜月,反正隻是錯覺不是嗎?
“但是兜兜轉轉那麼久,明明一開始是我提出要讓你趕快成婚的,但是當聽到亦文真的要下旨的時候,我又覺得很難受,好想摧毀什麼。我才明白,我根本不想你嫁給任何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滾滾珠淚從林惜月眼中溢出,剛剛她還在鬥氣答應洛亦文的賜婚,心掉到了穀底。可是現在,她真正想嫁的人跟她說,他要娶她,她的心一下子又飛上雲端。這種刺激的心理跨越,真的讓她又驚又喜。怎麼她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呢?
“惜月,我想說的都說了。你呢?你要嫁給我嗎?”
林惜月靠在他的胸膛,在嚴冬中感受著他的溫暖,忍不住地,手盤上了他的腰。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以前就像個木頭,我都厚著臉皮一直往上湊,就是想要有天能嫁給你,你卻不明白。人家現在不想嫁了,你又跑來說這些話!”
“什麼叫現在不想嫁了!”蕭逸陽推開林惜月,惡狠狠地瞪著她。
“喂!蕭逸陽,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想要娶我,居然還那麼凶!小心我不嫁給你!”
“你敢!呃……你是說你會嫁?!”蕭逸陽一激動,聲音提得老高。
林惜月不滿地掏了掏耳朵,一臉鄙夷:“嫁就嫁唄!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天見可憐的,她的心才是波濤洶湧。她真的都已經要放棄了,竟在這最夠關頭,他向她拋來了救命稻草,救贖了她將要枯竭的愛情。
“哈!”蕭逸陽抱起林惜月,興奮地轉了兩圈。
林惜月回到地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眼前超級放大的大眼睛,炯炯地看著自己:“月兒,那個……”
蕭逸陽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抓耳撓腮了一會,林惜月不解:“你想說什麼?”
他叫她月兒,這是父皇才會叫的,可是這一刻他叫著,她覺得好心動。
蕭逸陽臉色有點紅:“月兒,你那塊酒泉玉,還能……送給我麼?”
“哦?”林惜月挑眉:“你不是堅決不要的嗎?”
“嘿嘿!我那個時候不是沒理清麼!”他扯了扯林惜月的衣袖,頗有撒嬌的意味:“那現在我都那麼明白地說出來了,你再送我一次啊!”
“哼!你明白說了什麼?我怎麼沒聽到 !”
蕭逸陽見林惜月一副沒商量的樣子,囁嚅了半天,終於蹦出了三個字:“我愛你!”原來說出口並不難。
林惜月一僵,眼淚不受控地再次流了下來。
“哎!你不要再哭了!”蕭逸陽手忙腳亂,用衣袖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你不是想給我說這個嗎?”
“嗚嗚……”他越說,林惜月哭得越大聲,扯過他的手臂,將臉埋在上麵,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平複了心情,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抽噎著說:“我想聽你說這個。”
“我愛你!”
第一次可能不習慣這些情話,他扭捏了一下,可是這些都是真心話,說出來又何妨?隻要她想聽。
林惜月偷偷地笑了,從腰間解下那塊酒泉玉遞到他麵前:“如果這次你再敢說要還給我,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蕭逸陽趕忙奪過來,放在腰帶內:“不還了!不還了!我才不還你呢!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那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件定情信物呢?”林惜月攤開小手在他的麵前,杏眼帶著深深的期望看向他。
蕭逸陽一時語塞,他身上一向沒有什麼配飾,一時間真的沒有什麼可以送給她。可是定情信物……
他低頭看她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忽然一抹壞笑浮出嘴角:“定情信物嗎?好,我現在給你!”
說罷,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林惜月如被雷擊,定身在原地,身上唯一還動著的就是那亂竄的心。
窗外紛紛大雪,這是一個好年,大年初一,對林惜月來說,這是她最難忘的一個新年。她想,她會一輩子珍藏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