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子正要回答,姚之富繼續道:“凡是狐之類都會修道,都會通靈,都會變成人形嗎?”
大女子道:“不都是這樣的,就像人一樣,有種地的,做買賣的,當官的,還有修仙煉丹的,怎麼可能是一樣的呢?”
“那靈性不夠的,隻是會到村子裏去偷雞,回到窩裏相夫教子,一直到年老色衰,一直到命終,都是狐狸的樣子。靈性好的,她就會修煉人形,成功之後,就像人一樣生活,生老病死,人世間中,就有這樣的狐仙。”
“隻是人們沒有發覺,其實她的道行,隻能夠到達修得人形的境界,這已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至於能夠騰雲駕霧,像我們姊妹這樣的,自然青春永駐,紅顏不老。這好比人類讀書,千百人中,才能有一兩個人求得官做。”
“狐的修道,采用煉形服氣的方法,如同人的積學成名;使用媚惑采補的方法,如同人的投機取巧。但是,要達到遊列仙島、登上天界的地步,必須煉形服氣才能成功;媚惑采補,傷害很多,往往會犯天律而遭懲罰。”
姚之富問:“難道天律也對你們有所控製?”
大女子說:“天上地界的鬼神,都在暗中鑒察我們。就像寺廟裏的和尚,道觀裏的道人,如果沒有戒律,修成的和尚和道人,那不就隨心所欲,天下大亂了嗎?”
“同樣的道理,狐類來往無形,出入無跡,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姚之富問:“媚惑采補為什麼在戒律之外,必定要等到傷人之後才得到懲罰?這天律也太不公平了!”
大女子道:“那好色之人,心中本來想得美女消受,此時狐類采用媚惑采補的方法,不就是正中其下懷了嗎?這是兩各有取,開始時,相安無事,隻是到了男子發覺上當,不肯從時,狐類貪婪,一心要讓其精盡人亡,這就等於殺人一樣的道理了。”
“這比如人類中,以巧妙手段誘騙人的錢財,受誘惑的人出錢資助,而且還很高興,王法是無從禁止的,到了因奪財而殺人害命,那就要依法問罪了。”
姚之富問:“出來誘惑男子的狐仙,難道就沒有成親的,狐仙難道就可以亂倫嗎?”
大女子笑道:“姚將軍此言差矣!狐類中凡是未婚的狐女,都象人類一樣,可以自己任意選擇配偶。已婚狐婦既然已有自己的配偶,姊妹可以逾越防線呢?”
“當然也有偷郎獻花,偶越禮儀,既是人之常情,大體上人狐沒有區別,從人情上去推論,道理再明白不過了。而我姊妹都是未婚之仙,不在討論之列!”
話已說到這個分上,那兩個女子倒變得拘束起來,小女子立刻下了床,到椅子上坐了,隻是還拿眼瞅姚之富,似有秋波,情是不舍的樣子。
姚之富這時候覺得自在了一些,想是到走的時候了,道:“我見窗外天已發白,快天亮的樣子,麻煩兩位仙子把我送回營地去,如何?”
大女子道:“姚將軍急什麼呢?你再仔細看看,窗口外麵哪裏發白了?姚將軍既無苟且之意,我們姊妹豈存勾搭之心,隻是之前聞說姚將軍,乃是一派正人君子,因此勾姚將軍來,試探一下姚將軍的為人如何而已。”
“現見姚將軍坐懷不亂,頗有柳下惠之風,可見姚將軍是個大丈夫!王聰兒得了姚將軍這個人,可謂情福不淺,我們雖是嫉妒之意,卻不得不服啊!”忽然又道:“白蓮已在紫荊山準備多日,為何到現在還不攻打新安?”
姚之富已認為她們是仙子,因此道:“攻打新安的日期快到了。”
大女子問:“什麼時候?”
姚之富道:“等到新安城牆爬滿蔓藤之時。”
大女子問:“如果那蔓藤一直那樣,爬不上城牆上去,白蓮就一直等待,不管一年,或者二年?”
姚之富道:“這事也不盡然,我們已決定了攻打方向,采用背孤擊虛之法,一定破了新安,活捉張朋良!”
“什麼是背孤擊虛之法?”
姚之富道:“這時候剛好是甲申旬,孤在午未,乃是南方偏西的洛陽之位,隻是等到甲午日便可出兵新安,借背孤擊新安北方偏東子醜虛位。”
大女子道:“如果是這樣,我們姊妹希望等姚之富攻破新安之後,在新安城裏再一次見麵。”
她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紙包來,道:“這是我兩姊妹多年來煉就的藥粉,有無堅不摧的魔力,如果姚將軍攻打新安之前,把這藥粉倒在酒缸裏,分與眾軍士喝了,必將力氣大增,新安必破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