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氏也要殺,還有什麼情分可言,王氏此時萬念俱灰,呆坐地上,癱住一堆。朱青要去埋葬神祝父子,害怕王氏跑了,用繩索把她捆綁了,仍在神像下。
朱青打水洗了臉上的血跡,搓去衣服上的血汙,到山神廟後麵挖了坑,把神祝父子的屍體背去埋葬了,用雜草蓋住,回來對王氏道:“此時去欒川或蒿縣,或者洛寧,都有旗兵駐紮,風聲一到,被他們捉住,必然跑不脫。”
“這山神廟房屋高大,又有村民的供養,柴米油鹽都不缺,你我就在這裏做夫妻,假著是神祝的道兄,躲他一時是一時,待分散在各個地方路口的旗兵走了,再做遠行的打算。”
王氏此時心如草木,心灰意冷的道:“事已至此,隨便你如何處置。”又道:“你那鬼怪既有勾人入雲飛騰的本事,還怕什麼旗兵把守?要去什麼地方,飛過去就是。”
朱青道:“你實不知,那鬼秀才已看中此廟,他見這裏草木繁盛,山水優美,打算就在個山神廟裏住下來,接受這裏村民的供養。”
王氏正想說話,就聽大堂裏間黑暗處,有聲音道:“大嫂不必操心,你隻要在此與朱青好好做夫妻,有吃有住,有穿有用,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有我幫助你們。”
王氏抬頭去看,見從裏麵走出一個長相風流的明代秀才來,隻是見他臉色蒼白,頭有黑氣圍繞,一看就知他是鬼。
鬼秀才到了王氏麵前,道:“我雖是鬼,卻不會危害恩人。雖是同屋居住,卻也相安無事。”
鬼秀才又對朱青道:“我知道神祝把銀子藏在神像腳下的洞穴裏,隻要你把鋪就的石板挪開,就見銀子所在。”
朱青依言,把神像下的石板挪開,果然見地上挖有一個小洞穴,洞穴裏有一瓷罐,打開瓷罐看時,不僅自己之前叫神祝存放的銀子都在,甚至還有神祝自己積下來的黃金鐲子,白銀發簪等飾品,粗看起來,不下四五十兩。
朱青大喜,找了幾件漂亮的首飾,給王氏穿戴了。他翻出神祝壓箱的道服,自己穿了,又清理了山神廟裏的打鬥痕跡,正兒八經的在山神廟裏做起了神祝。
那神靈寨的村民在不久之後,就發覺山神廟裏換了神祝,覺得有一些詭異,上來詢問,朱青就騙他們說,之前的神祝本就是自己的師兄,因為家鄉遭水災,回去了;他沒當道士之前的妻子又回來了,孩子想母親,因此辭了神祝之職。
村民們將信將疑,隻是來上香供山神時,朱青在旁邊給他們解簽,說得天花亂墜,沒有不靈的,因此村民漸漸的認可了朱青和王氏的存在。
你道朱青解簽為何如此靈驗?都是那鬼秀才在暗中幫他,鬼秀才既然是鬼,自然是來無影,去無蹤,何事它探不得,既然探得,把事情原原尾尾給朱青講了,朱青哪有解不了簽的道理?
村民見朱青解簽非常靈驗,漸漸的,就對他越加敬重起來。一段時間裏,倒是相安無事,隻是時間稍長,王氏漸漸的感到鬼秀才的恐怖來。
在王氏入夢時,那鬼秀才總是爬到她的身上來,到了第二天,弄得自己骨頭像要散架一樣,渾身無力。
不僅如此,神靈寨的女人也在夢中受到鬼秀才的騷擾,弄得許多女子陽氣不足,因此生起病來,都來山神廟求神問卦,王氏知道怎麼回事,隻是不說。
更有甚者,過了一段時間,朱青就叫王氏分床,自己獨居一室。到了三更半夜,王氏就聽見有女人從山神廟大門裏進來,悄悄進了朱青的房間,到了天快亮時,又出去了。
這一日,王氏對朱青道:“我原本煩惱賈栗納妾之事,語言經常不妥,才遭他拳打腳踢,自見你之後,漸生紅杏出牆之心。”
“本以為逃到此處,你我做個朝夕相處的夫妻,也就心滿意足了,孰知你那偷淫之心不死,還是讓鬼秀才每天晚上到處去拘女人供你淫樂。”
“再這樣下去,我還有什麼心思呆在這陰惻惻的山神廟裏呢?這時候我的夫家一定到處找我,你就放了我去。你一天一個女人,或者一天十個女人,誰也管你不著。”
朱青冷笑道:“你還以為自己有退路嗎?這時候白蓮已攻進了洛陽,一旦有告訴的案子,不問青紅皂白就拉去殺頭了。你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給我呆著,這裏吃好,穿好,住好,你還過分要求什麼呢?”
至此,王氏後悔不已,隻能挨著日子,以淚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