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在義馬守軍有多少,探子回答她道,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隻是那景安害怕白蓮凶猛,特別讓張朋良帶領快騎八百,駐守在新安,意在白蓮出了洛陽,一旦朝西北方向進發,必須過張朋良在新安的那一關。
齊寡婦一聽張朋良在新安,氣就來了,立刻召集娘子軍,第一仗攻打新安。
她交代姚之富,待她們到了新安城下,男營必須在十日之內前往。她道:“洛陽此時至關重要,如是暫時過不得河去,可退守洛陽。因此在洛陽城裏準備糧草,乃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娘子軍前腳剛走,姚之富就著手處理俘虜。他把一萬多俘虜集中在一起,遠遠的看去,黑糊糊的一大片,壩子上全部都是,煞是壯觀。
要把這些俘虜用刀一個個砍死,這是一項艱苦的任務。
他道:“不殺他們,這洛陽城就住得不安寧,別說儲備糧草了。這些人如果反起來,禍從內發,與麵對麵廝殺不一樣,到了那時,我們倉促應對,就變成了被動狀態,必然悔之晚矣!
於是,白蓮把他們押出城去,聲言押到城外,就放他們走。
到了城外的山凹裏,壕溝邊,大江,河邊,於是分批的斬殺!
等旗兵們明白過去,事情已遲了。於是,凡是山凹,壕溝,江水,能夠填放屍體的地方,都成了他們的墓場。
大部分俘虜被押到洛河橋上,一個一個排隊過去,用破步蒙著腦袋瓜,一人用刀刺他們的肚子,一人負責把他們推下橋去,讓洶湧澎湃的河水把他們吞沒。
從早上一直斬殺到天黑,才殺了幾千個人。
天黑的時候,仍然有俘虜源源不斷的押到,斬殺的劊子手換了上千人,一直殺到天亮,才把俘虜殺完,那些白蓮的劊子手才拖著疲憊的軀體回到駐地。
這幾天來,姚之富因為洛陽城的事,弄得疲憊不堪,他背著齊寡婦命令軍士殺了俘虜,又害怕齊寡婦回來後知道,隻是要好好休息,然後帶兵出發,如果攻下新安後,洛陽就不用回來了。
因為白蓮自起義以來,都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打過的縣城,再不打第二次,隻有齊寡婦一心殺了張朋良報仇而使欒川除外。
今又知道朝廷兵馬據守西北不出,因此應該好好休息一番。他一睡去,無夢到天光時,方才醒過來。
他叫衛兵,叫了多次,沒有人答應,覺得奇怪,就起來想看個究竟,可是尋遍了整個屋子,不見有如何人。
灶裏的火子已息,院子裏陽光正耀,而他的梨花槍不見了,出了院子,見他的颯露紫馬也不見了。
他有一些疑惑不解,想是自己睡的熟,軍士都去了軍校場。回去穿了衣服,從屋子裏出來,到了街道上,見街道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候已是早上辰時時分,見兩邊的店鋪都是打開的,裏麵擺賣的東西什麼都有,隻是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街道上靜悄悄的,就是連一隻貓狗雞鴨都沒有。他漸漸的懷疑自己不是在洛陽街道上,而是到了一座死城。
姚之富又找了很長時間,仍然不見一個人,好像這座城除了他自己,再沒有別的人,或者說全城的人都死了。
一個橫掃千軍無懼色的將軍,此時也害怕起來,趕快回屋子,拿了一些衣服,就要逃走。
心中想,也許白蓮大軍忽然去了新安,但是沒有他的命令,大軍怎麼會出走呢?
這時候,他看見前麵有一個人不停的在原地踏步,過去一看,原來這人卡在路枬之間,走不出來。
姚之富忙上去詢問原因,那個人雙目緊閉,眼眉緊鎖,一聲不吭,頗為詭異。姚之富幫他推開路枬,他才朝前走了。
他便尾隨那人而去,走到洛河之前,見那個人突然加速飛奔跳入洛河,沒來得及攔住。姚之富上前望去,大吃一驚,洛河裏全是人的屍體,血水在河中沸騰,滿滿一洛河血肉模糊,於是急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仍然睡在床上,此時正是三更時分。
他想起來,原來自己在神靈寨時,在農戶家裏看到一本專寫怪異的書,其中就有這樣一個詭異的故事,隻是時間地點人物不同罷了。
但又想起殺俘虜丟進洛河一事來,覺得毛發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