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老道笑道:“張將軍豈不聞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再的折騰,你總是要做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人就那樣了無聲息的死去吧?就像我,本就尾隨齊王氏到此,怎就管起這叫魂的事來?這就是一個道理了。”
張朋良忽然想起在秦王寨遇到鬼打牆一事,逐問,如何才能破他。玄虛老道笑道:“這個更是簡單了,人人都知,就你張將軍一個不知?”
白兒接口道:“如果你突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地方轉圈,怎麼也出不去,不要慌,也不要念什麼口訣,如果你念什麼口訣,反倒激怒整蠱你的鬼,簡單的方法就是吐口水,或者撒泡尿,他自覺得無趣而走,鬼牆就通了。”
這時候,夜已深,就是剛才還四處亂竄的老鼠,此時也不知哪裏去了,洞穴外麵,漸漸的聽到了鳥叫,也沒床,兩個女子倒可眯著眼睛跌迦坐著,玄虛老道也走回他那又髒又臭的洞穴裏去了,張朋良隻好爬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把張朋良搖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卻是白兒,忙用袖口揩了嘴角的口水,道:“你的神筆還在不?”
白兒道:“還在,幹什麼?”
張朋良道:“你摸摸看,是真的還在嗎?”
白兒摸了摸腰間,道:“在啊!張將軍怎麼問起這事來了?”張朋良似乎有些失落,道:“剛才我夢見有一人進來,把你的神筆偷走了,我跑出去追,怎麼也追不上呢!”
白兒道:“快莫說這些了,我師傅叫你呢!”於是,跟著白兒走出洞穴去,原來,草兒已在玄虛老道的又髒又臭的洞穴口上了,她道:“還不快點,師傅都和那老太婆走了。”
張朋良道:“怎的走了,去幹什麼?”
草兒白了他一眼,道:“張將軍就是事情多,問這問那,說走就走唄!”
張朋良隨她們走了一會,道:“去哪裏,總是說個明白吧?我不正著急請你們師傅去軍營裏嗎?”
白兒道:“張將軍急幹什麼呢?打王聰兒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這事急不得。既然要請我師傅去,總是要聽聽他的安排吧?”
“去哪裏呢?去幹什麼?”
草兒沒好氣道:“張將軍既然忙打仗,自個首先去吧!我們可要到村子裏去看師傅叫魂,好吃好喝去。”
張朋良這才知道高興起來,道:“叫魂啊,這個事情好玩,我想找看都沒地方找去,自然一同去了。”
走了一會,就到了昨天晚上過的幽魂穀,果然見那些那些樹下,草叢中,大大小小墳堆遍地都是,腳下的泥土多是枯骨鋪墊,那草、花、樹,格外茂盛。隻是陽光照不透空中的雲霧,其他地方陽光燦爛,就這地方死氣沉沉。
玄虛老道和來請他的老太婆走的慢,漸漸的,就看見他們在墳堆裏繞來繞去,朝山坡上走。她們追了上去,就聽見老太婆正在和玄虛老道在說話,旁邊還有老太婆的一個孫子。
“他讀了一輩子的書,隻是在年輕時,中了個秀才,可是他一直夢想自己有朝一日會中舉人呢?整日家搖頭晃腦,一嘴的之乎者也,地也不種,生意也不做,就是上茅坑了還要拿上四書五經。”
“不止是在茅坑裏念出之乎者也來,就是一邊吃飯,還一邊背書頌詞,簡直瘋了一樣。每一次都要進京趕考,弄得家裏背了一屁股的債。兒女都大了,嫌棄他太瘋癲,都搬出去了。”
張朋良接口道:“他有爭取功名的大誌也不賴,何以嫌他如此?”老太婆回過頭來,見張朋良是個將軍,穿著官服,忙要跪下來,玄虛老道止了她,道:“這官老爺活絡,不用跪了。”
又問:“怎生確定他是失了魂的?”
老太婆就道:“之前倒也暈暈沉沉了,隻是不說胡話。那一天,忽然聽到熊耳山下大炮的轟響,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道,白蓮打進紫禁城了,我要去給皇上護駕。那書朝地上一丟,跑將出去。”
“本不在意他,誰知,他去了一會,忽然回來道,皇上封我做兵部尚書了!於是便在房裏又唱又跳,那樣鬧了幾個時辰,轟然倒地,再也不省人事。叫了巫婆來,都說失魂了,說是魂跑上了幽魂穀。”
“巫婆不敢上幽魂穀來叫魂,說是幽魂穀的山腳下忽來了一個高人,於是就來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