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重感壓抑著意識。
竭力想睜開眼睛,發現就連抬起眼皮都如此吃力。
林小書終於半睜開眼睛,意識也開始蘇醒,隨之而來極度酸痛的肌肉拉傷、和骨頭瘀傷,林小書連動彈一根手指也顫顫巍巍。
再後來,非常饑餓的空腹感也開始刺激著大腦。
林小書知道,必須找點食物,如果再不吃東西的話,他可能又要昏倒,到那時候就更加虛弱了,搞不好……
對死亡的恐懼支撐著林小書。
他先一點一點挪著身子,慢慢坐了起來。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他旁邊是一條城中河,月光灑落在河流上,水波粼粼閃光,彎牙般的月亮也倒映在河中間,倒影扭曲著。
夜風徐徐迎麵吹來,一陣輕香撲進鼻子,突然林小書覺得有東西在輕輕拍打他的臉龐,是柳樹垂下的枝條。
原來在他背後有棵垂柳。
林小書慢慢挪到樹身旁,輕輕把背靠了上去……
“嘶……”
牽扯到的身體一陣劇痛,林小書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豆大的汗珠在額前擠了出來,不過隨後一會,林小書也能很舒服開始休息了。
放鬆著的身體任它自己慢慢調節疼痛。
這種不算舒服又算舒服的感覺,實在難以用言語表達。
平靜了下來,林小書開始回想記憶中的經曆……
回想起的第一幕場景,林小書正在現代的鋼鐵叢林中,駕車狂奔,背後有三輛車在追趕他……
想到這裏,林小書一陣黯然神傷,盡管自己一直告誡著自己,人性的唯我主義,除了自己,誰都不能完全相信,但沒想到,還是被背叛了……
“你的背後有我。”
多麼諷刺的一句話回蕩在腦海。
那堅毅的眼神,充滿堅定的目光,那一刻,就算是測謊機,也絕對沒用。
林小書知道,那一秒,他是真心的……
但,人的一生,何止一秒。
“嗤……”自嘲笑了笑,林小書擺脫對他的回憶,繼續回到被追趕的畫麵。
林小書駕車狂奔到一座海上大橋,三輛車緊跟其後,雖然一直在追趕,但明顯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林小書當時自信,自己絕對能擺脫他們。
但,前麵百米遠的一輛大卡車,突然掉頭……
林小書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已經明白,大卡車的含義……
它直直向自己狂奔的車子衝來……
那時的眼前,林小書似乎看到了他在自己麵前,充滿壓抑不忍的焦躁和快接近成功的狂喜,那頻頻變臉的表情變幻……
那年在小地攤喝啤酒吃燒烤的回憶又忍不住浮現出來,兩人互相吊罵著這社會的不公,女人的善變,這世界除了他們自己,都是****!
猖狂,地痞、放蕩、低俗的時光……
“轟——!”
海上大橋驚雷一響。
大卡車將小車撞翻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爆炸熊熊烈火的場景也沒機會展示。
林小書把方向盤轉向,狂奔的車子飄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後油門踩到最底,引擎快要爆炸的轟轟而響……
狂奔的車子撞開了大橋上的鋼鐵欄杆,在半空中懸浮,時間一秒一秒飛逝,車子開始急速下降,在大橋的下麵,是汪洋大海……
“咚隆隆……”
海麵炸出百米高浪花,海水狂暴的翻湧。
那輛剛還在狂奔的車子,已完全消失不見……
……
再然後,林小書莫名其妙出現在天空之中,當以為自己要被摔死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安全躺在大樹的枝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