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現在隻會這些,當初就該把你打入暴室,永遠做奴婢!”
清嵐似乎心裏有了些計較,從假山後轉出,對慶嬪道:“慶嬪好手段,難道忘記了自己昔日受罰的事情了嗎?”
清嵐有意提及她苛責陳婉儀被自己懲罰的事情,卻不想慶嬪暴起:“好你個貞妃,如今又來管我的閑事,別忘了,你是凶手,害我孩子的凶手!”
清嵐不予理睬她的無禮,隻專注的看了看她的眼睛道:“當日的事情你比本宮清楚,如果現在忘記了,要不要再重現一次?”
慶嬪被一語噎住,記起了那寒冷的湖水,努力鎮靜道:“別以為皇上相信你,你就可以在後宮為所欲為。現在我身為嬪位,自然可以調教嬪妃,如果不信你倒是可以去問問昭榮夫人。”
“昭榮夫人與昭寧夫人共同統攝六宮事宜,要叫把兩位都叫了最好,如果慶嬪真是理直氣壯,不妨還請了太後,這樣更符合規矩一些。”清嵐不上她的當,直接道。
“你……”慶嬪氣竭,卻迫使自己努力平靜下來,道:“貞妃娘娘果然是護短的人,這姚更衣出了你宮中許久了,你還是要護著她,果然是主仆情深啊。”
慶嬪故意拖延最後幾個字的音調,讓本是停止哭泣的姚更衣臉上添了濃濃一層灰色。
清嵐不以為然道:“本宮再怎麼也不敵慶嬪你與姚更衣的感情,這日日相處下來,怕是深厚得很。今日這出又是為何呢?姚更衣再怎麼也是皇上的嬪妃,最近又得皇上憐愛,要是侍寢之時皇上見了姚更衣身上的淤青,怕是……不好圓說了。這裏是禦花園,可不是慶嬪你的熹元殿,人多眼雜一不留神傳入皇上或者太後的耳中,失德的嬪妃怎麼能有資格居嬪位的位分!”
慶嬪臉色一青,她隻顧自己生氣卻全然沒有考慮過這些,此刻心底已經打了退堂鼓。猶豫了片刻道:“既然娘娘這麼護著姚更衣,嬪妾今日就放過她,若是再生狐媚心,必然不輕饒!嬪妾告退!”
見慶嬪走了,姚更衣的婢女荊紅急忙起身,扶了姚更衣起來,此刻她也是虛弱得很,卻還是感激得要給清嵐跪下謝恩。
清嵐自然是不依,命了執霜扶了她起來。
姚更衣本是停住了的眼淚又跟著留了下來,“娘娘,嬪妾真的錯了,嬪妾受夠了這種日子,真的受不了了……”
陳婉儀也有些不忍,便問道:“姚更衣,慶嬪為何要責罵你?”
姚更衣見四下無人,便道:“昨天夜裏皇上本來是留宿在華瑤宮的,期間來看了慶嬪一會兒。嬪妾那時正在偏殿裏被罰給慶嬪抄寫靜心咒,誰知皇上竟然走了進來,讚許嬪妾的用心,當晚便在偏殿裏留寢了……第二天早上,皇上走後,慶嬪被昭榮夫人狠狠的訓斥了,嬪妾在殿外跪著,隻依稀聽了宮女,冊封的字眼,其餘的都不知道。後來慶嬪懷恨在心,又不敢在華瑤宮裏發作,便選在了這裏……多虧了貞妃娘娘救了嬪妾,不然嬪妾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樣一來清嵐也就明白了,原來那慶嬪是被醋壇子打翻了的昭榮夫人訓斥,才借機報複到姚更衣身上,奈何她宮女晉封更衣本來就不受看重,一路走來更是受的折辱不少,心裏也帶了些憐惜之情。
便柔聲道:“你回宮好好休息吧,本宮會上報給昭寧夫人,她說的話慶嬪還是要顧忌的。”
姚更衣點頭不住說著謝謝,這柔弱的模樣,此刻任誰見了也不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嬪妾還有一事想告訴陳婉儀。”姚更衣本想離去,終於還是猶豫道。
陳婉儀有些吃驚,卻還是道:“你說吧。”
姚更衣看了看她的頭上,小聲道:“嬪妾隻是聽熹元殿的宮女說的,也不可確信,隻是想提醒一下婉儀姐姐,那支簪子有問題。”
陳婉儀看了看清嵐,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隻故作好奇道:“妹妹可聽說是有什麼蹊蹺?”
姚更衣搖頭道:“嬪妾也隻是聽說,並不確切了解,隻是想提醒提醒姐姐。那嬪妾先告退了。”
清嵐點點頭,荊紅便扶著姚更衣慢慢走了,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清嵐轉頭對陳婉儀意味深長的道:“此人若不是毫無心機,那就是城府深厚。”
陳婉儀會意的笑了一笑,姚更衣臨到此時才說出簪子的事情,要麼就是真情流露好意提醒,要麼就是順水推舟博取信任。這人呐,真是複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