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份,本身更就是折戢市轄境中的龍頭老大,但凡過境的道上朋友,毫無例外的必須先打“招呼”。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門推開,一名美麗的少婦走進大廳。她顯然剛洗完澡,長長的黑發濕淋淋地甩向左頸,白色浴衣隨意到底裹住身體,**半露地可以看到隱約的乳溝與乳峰,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更增添了誘人的氛圍,然而,她雖生像**,氣質顯得風情萬種,表情卻十分冷漠。

“你那些客人,走——了?”她的聲音也充滿了不悅。

“蘭蘭……”那漢子陪笑道:“真不好意思,他們真是遠道而來的,慕名已久,卻初次相逢。我……”

“不是老朋友麼?”少婦淡漠地一笑,“你那兩隻寶貝,可沒說不是。”

“他們……”漢子猶豫一下,遲疑道:“……有點特別。也可以說,他們……沒什麼人味。一般而言,狗是嗅不到他們的存在的。”

“鬼氣森森!”少婦冷冷道:“一見到他們,就滿身滿心的不舒服,和幽靈一樣。”

“是是……”漢字陪著笑,“他們本來就是——”

少婦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以後少讓我見到你的朋友!——過些天,廠裏組織一次秋遊,老同學、老同事,都要去,我也去。從明天起,我就不回來住了。秋遊後再說。少煩我!”

“秋遊?老同學?”漢子微怔。

“有意見?”少婦一瞪眼。

“沒有沒有……”漢子急忙陪笑。

九月五號。豔陽天。

這一天在整個炎熱的夏季中顯得出奇的涼爽。

九月在北方並非秋季,縱然一定要把它劃為秋天,也無法阻止其炎熱。但一場春雨幾度暖,一場秋雨一場寒,夏末的雨之後,就是氣溫再降的開始。五號的這一天,雖然僅僅是早晨下了一小陣雨,到天亮時候已經恢複了“酷暑”氣象,但無可否認的,這場雨讓一天的氣溫都有所降低。

這一天的天氣,在王甲心中卻有著異樣的感覺。

太陽高懸宛若昨日,暴雨也僅僅下了十餘分鍾,風也和往日般不疾不徐,然而氣溫為何會忽然降低了許多呢?

他甚至感到了深秋時才有的肅殺秋意,甚至已看到一片片黃葉正迎風飄下,順風飄蕩,在風中翩翩起舞……

他的心情,不覺間開始沉重。

可是王木卻十分高興。他不喜歡熱也不喜歡冷.喜歡的隻是這種不冷不熱最易出行的天氣。這種天氣,能使人從心底深處湧起喜悅之情,不象夏天總想到蒼蠅蚊子,冬天總想到死寂冷酷。因此王木笑嘻嘻地說:“王甲,咱們這是回去掃墓,過周年,一定是爸地下有知,喚出涼風驅散暑意,最好能保佑咱們行途順利,下了這車上那車,不耽誤。”

他們果然得到了保佑。

從石縣到王莊沒有直通車,要想回家,必須先坐公共汽車,到終點站小石鄉,然後轉乘發往大葬山的長途汽車到石坑立交橋下,再轉乘開往大石山的長途汽車到王莊下。一路上,幾經折騰,若趕得巧時,回家隻需要兩個半小時,若趕不巧了,就隻有千等萬等甚至於坐上市旅遊社的開往大葬山的旅遊車到大葬山腳下下車,再雇機動小三輪趕往王莊了。背運時,回家一次,路上的時間可能都要費上一整天。

這一次,卻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就已經趕回,簡直如得天助,王木洋洋得意地說道:“看樣子,我也該信神鬼。你看我說保佑就保佑,不過本少爺要當就當個薑子牙,重新分封諸神。王甲,你想當什麼神?封你當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

行途的順利,驅散了王甲心頭的陰影。他高興起來。

“阿木,你知道今兒為何這麼順利?——我早就算好了出行的方位和額時間,而且施展符咒驅散暑意,讓行途順利。”他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問:“你想不想學?我教你.”

遇到這樣的大哥,王木除了歎氣外還能做什麼?他長長地歎了一聲,“王甲啊王甲,將來地球要是偏離了軌道,一定和你的陰宅風水有關;哪座城市突然間沒了,在人們印象中也不存在了,也一定是因你的符咒;咱村的耕牛要敢死上幾頭,那也毫無疑問,千真萬確是你吹的。”

王甲受之坦然,麵色不變。“好象有個名人說過,找一個支點,就能托起地球。這大話的原理就是杠杆。若忽略了杠杆的重力以及其餘客觀因素,單純地化事實為理論,這大話並非大話。所以嘛,從理論上來講,許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正確的。至於讓地球偏離軌道,太簡單了!——哪天一顆流星死了,掉下來了。就把她揀起來尋一塊風水寶地安葬下來。其目的在於讓太陽係自立為王。當然,如果沒有我的‘七星打劫術’做輔助,其效果隻能是讓地球偏離軌道,浪跡天涯當遊俠。加上了我的‘七星打劫、霸氣劫脈’術,就能截取銀河係的脈氣,加之於太陽身上,先使它變為黑洞,對銀河係來個大消化,再讓它變成超新星。那時呢,有沒有地球,還有什麼關係?實力強了,自然會有無數個星體爭先恐後的全力追隨。”

“高!”王木笑眯眯的大叫:“說下去。”

王甲拍拍胸脯,“讓城市失蹤,太容易太簡單了!隻要劫地氣,加上咒語。要麼來個燕山造山運動,要麼來個通古斯千倍大爆炸,甚至來個大地震,都能讓城市失蹤!在人們印象中不存在嘛,也很簡單……把過去弄到未來,把未來弄到過去,然後再讓它回歸本位,不就可以了?”

“高!實在是高!耕牛呢?”王木連連稱讚,再問。

一輛本田400摩托從身邊緩緩開過。

王甲掃了一眼本田,聲音更不屑了,“耕牛?太簡單太容易了!把還用咱吹嗎?隻要說一聲:畜生還不死去更待何時?!它自然死……”

“真的?”

“那還有假?!”

“啥~~~呀?!耕牛是你偷哩?還把它弄死哩?”王甲話音未落,那輛本田車突然拐回,車上一人大吼!

吼叫的是個騎車者,口音一聽就是臨近王莊的劉莊人。那村民穿一身質地精良,少顏沒色,皺皺巴巴的西裝,西裝內的白襯衣一看就知道也是名牌,衣領處卻已散出黝黑亮光。那輛本田,看來也是剛買了沒多久,卻濺滿了泥點,看不出本來麵目。他大叫大嚷著停車下車,噴著一股子濃烈的大蒜臭氣呲著滿嘴的銀牙向王甲王木逼來。車後坐著個長發青年,衣著裝束蠻象個城裏人,然而一看就知道是地痞無賴。也跳下了車,跟著那村民逼近兩人。

叫嚷著怒叱一聲,一個箭步劈手抓住王甲衣領,雙眼泛出瘋狗一般賊亮的光。“我日你祖宗!敢偷你爹的牛?也不打聽打聽這十裏八鄉的劉賴是誰!”

那長發青年也嘿嘿冷笑著,逼近了王木。

“差你娘!看你這球樣就知道是城裏達到雜碎,也不問問你爹劉黑在哪兒混事兒,吃哪碗飯的!”

這兩人舉止粗魯,言語驕橫,一望就知道屬於鄉村賴子,平常最好別惹的那號人!

王木看看王甲,點點頭,再搖搖頭。

王甲眨眨眼。

這刹那,兩人已經溝通了想法。

王木的意思是:

——他們頭腦簡單,不學無術,是那種被人當麵捧背後罵的惹不得的主,但絕不是無賴。

——因為無賴必須滿足三個條件:遊手好閑、卑鄙滑頭、纏打不休。他們是那種暴發戶,不知自己姓字名誰,總以為有了幾個錢,認識幾個人,打過幾場架,就已經是四村八鄉知名人物,可以橫行無忌了。

王甲的意思是:

——你的看法不錯。

王氏兄弟,雖定居縣城,極少回家,但王甲行蹤天下,見多識廣;王木交遊四海,對村裏、鄉裏的事知到的七七八八。因此劉賴六黑一報名,王木就知道其聲名如何。

大葬山下十幾個村莊,各有特色,判斷一個人是否能惹,就看對方是否位列“名人譜”,是否名人。在鄉裏,有名者不外乎財、權、勢、跡。但凡名人,皆為一方地頭蛇,或家財萬貫,或擁有大權,或朋友親族眾多,或能打善拚敢於作奸犯科橫行鄉裏。十數個村莊裏,王莊人皆為“半仙”之體,最有名,卻最窮,劉莊人在鄉裏聲名最臭,卻最有錢。

俗話說:“要想富,挖古墓。”劉莊人數十年來一脈相承,專事偷雞摸狗,村中青壯勞力,三五成群地遊蕩於月黑風高之夜,往來於天南地北各處有價值的墓群。若對劉莊進行大搜捕,每家每戶都能找到少則三五件多則成百上千件的古董。

劉賴能買得起本田400,如在王莊,定為名人,在劉莊,卻連名人的孫子都排不上。

至於權勢跡三樣,王木更是聽都沒聽過劉賴劉黑的大名。

——一個人,如果沒權沒錢沒勢還敢到王莊的地頭上找茬惹事,那豈非自找殘廢?

因此王木已經做好了準備。

王甲卻不想“準備”。他身為長子,自幼就潛具“一言九鼎”的氣質,在單位裏一也是領導階層,工作性質為走南闖北,深知進退之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忍字當頭之妙決。這劉賴既然號稱自己不好惹,當然有不好惹的理由,此刻雖不知對方是何許神聖,但萬一是個年老成精的老妖怪,三山五嶽的邪魔時,還是不招惹為妙。

王甲王木互看一眼,王甲客氣萬分地問:“夥計,都是這十裏八鄉的,有個啥事,也都好商好量地,你說的那什麼牛的,和我沒關係。”

王木卻冷笑著,“小子,放手嘿,別惹你家二大爺!”

打架之前,通常都要先有一番爭論,爭執的結果若難盡人意了,當然隻能依靠武力來解決。王氏兄弟,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又都隱隱地露出是“地頭兒”上的人的意思,的確令劉賴劉黑略加遲疑。

但他們也隻是遲疑而已。

劉賴瞪起了牛眼,嗓門突然提高了八度半。“日你個祖宗!充‘地頭兒’上的人?‘地頭兒’上的咋拉?你爹的牛不是你偷的是哪個王八旦偷的?你個龜孫子的剛說完把牛弄死就想賴?我呸!”嚷嚷聲中,手腕較勁,已經扯破了王甲的襯衣,同時揮舞著鬥大的拳頭在王甲麵前晃來晃去的隨時都會落到王甲臉上。“牛呢?——快說!信不信老子揍扁你?!”

劉黑獰笑著揪住王木衣領,手上的勁用的更足,“你娘的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拳頭一舉,麵龐幾乎貼到王木鼻子尖上去,“信不信老子一拳打的你滿地找牙?嚐過這滋味沒?想嚐不?”

“夥計,我們都是王莊的,剛從縣裏回來,你……”王甲仍在忍氣吞聲。劉黑一怔,更是火冒三丈,“我日你個祖宗!操你娘的把牛賣縣屠宰場了?!”一拳揮向王甲的腮幫子。

他一動手,劉黑獰笑一下,突然間一個膝頂,頂向王木的小腹。

這一招更陰。

對方既然已經動手,王甲王木該怎樣?

王甲大吼。

“我操你老娘十八歲生日那一整天!”

“砰砰砰”三拳。

三拳之後,接飛一腳。劉賴應腳而飛。

“哎喲!”王木慘兮兮的叫,彎下腰,捂著肚,表情是萬分的痛苦,但在彎腰的刹那間雙拳緊握,一齊揮出,一擊肋,一擊臂。

“咯”一聲,劉黑鬆手,右臂軟軟垂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慘叫中通通通連退三步,軟軟栽倒。

王甲一怔轉身,瞪著王木:“阿木!你把他骨頭打斷了?”

“哪兒能?”王木吹吹口哨,“錯位了。”

“那就好。”王甲點著頭,突一聳肩,箭步跨出,再飛一腳,剛欲從地上爬起來的劉賴立刻被踢倒。王木也聳聳肩,一個掃趟腿,已經把想爬起的劉黑再度踢倒。

兩人相視一笑,姿態輕鬆之極。

“走吧?”王甲問。

“走?——讓他們陪錢!”王木冷笑。

“對!襯衣爛了!”王甲冷冷地逼視著劉賴,“——小子!實話告訴你,咱兄弟是王莊的當代名人。王甲王木,聽說過沒?你小子看樣子有幾個臭錢,你大爺也不訛你,拿兩百了事,不服的話隨時來找!”

劉賴、劉黑已經爬起。

兩人目光凶狠,一言不發,忽然哇呀呀大叫,揮動拳頭就撲來,看樣子居然要“玩命”了!

但王甲王木既然已動手,又豈會在意他們的“玩命”?

——拚命的人,嚇人之處就在於不要命,但對於空有一身力氣的人來說,拚命者隻能嚇住一些不懂拳腳功夫的人。

——王甲常年出差,各地火車站都是最容易惹是生非的場所,出門人若沒兩下子,那不是隻能一忍再忍當縮頭烏龜了?王甲祖上,並非文弱書生,王甲本人習風水、命相是內,練武、練氣功是外,內外相比,打架的功夫反而遠超命相術。

——王木本就是縣聯防隊隊員,幹的就是維護治安的工作,他的拳腳更勝於王甲。

——這樣的兩人,莫說是站在自己的地頭上,就是站在對方的地頭上,也不會懼怕。

因此兩人冷笑著,各飛一腳,再度輕鬆地踢翻撲來的劉賴劉黑。

可是劉賴劉黑已經打紅了眼,站起來就再撲!

再被踢翻。

幾次之後,劉賴劉黑終於不再撲,爬起來後卻啞著嗓子狂叫:“日你個祖宗今兒老子沒死就沒完!”“操你娘的有種今天就把我打死!”竟然一低頭,撞向兩人的懷中,擺出了一副“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呀”的姿態。

忽聞一陣摩托急響,又來了三輛摩托,轉眼間到了跟前,車上各有兩人。“咋拉咋拉?”

劉賴劉黑停了下來,“日他個祖宗他們偷的牛!”

“打死他們!”“垛了他們!”“打斷他們的腿!”“揍扁他們!”“煽了他們!”“廢了他們!”六個人叫囂著撲向王甲王木。

以兩個對六個,王甲王木倒不怕,但這種莫名其妙的架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打!兩人苦笑著對瞧一眼,立刻做出決定:

——跑!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打不過就跑,這才是聰明人。

無賴之所以讓人怕,是因為這種人纏打不休,你除非把他打得終身殘廢無法行動或者幹脆把他打死,否則他們決不會罷休。每個人都隻有一條命,所以常人就隻有害怕無賴。

王甲王木沒想到會惹上倆無賴。

更沒想到無賴又多了六個無賴朋友。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再不跑,那可真是天字號第一傻瓜了。

他們向村口跑去。六個人立刻追,劉賴劉黑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哼哼著癱在地上。

一跑一追,已經接近了村口。

忽然之間,跑的不跑了,追的不追了。跑的反過來追追的,追的倒變成了跑的。

那實在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王莊村口突然間衝出了二十多條精壯漢子,個個體格健壯孔武有力,大呼小叫著,每個人的手中都有一條棗木棒。之後是更多的漢子,手中或者是菜刀或者是鐵鍬或者是鋤頭或者是三翅耙九翅耙的,甚至還有明晃晃的殺豬刀!

在這些人身後呢?

——是一群手執擀麵杖的婦女!

“不是猛龍不過江”與“強龍不壓地頭蛇”的涵義,是恰好相對的。

稱之為無賴的人,絕不會是猛龍、強龍。

他們所依仗的,無非上一人們不敢真的殺人甚至把人打殘廢。

然而一個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當“單挑”變為群歐時,最好別再耍無賴。

一群人衝殺而來,就算是什麼也沒拿,都是赤手空拳,就算是誰都沒“紅眼”,誰都沒“殺心”,也依然一不小心就會出人命。

更何況每個人的手中都有家夥,那架勢已經擺明了要殺人?

他們怎麼敢不逃?

——隻要逃了回去,本村的人就會出來。

——以兩村械鬥而言,大葬山下十餘個村莊,論心齊,論狠勁,什麼時候輪到王莊出來說話了?劉莊又怕過誰?

但現在他們必須逃。

領頭的是名三十出頭的精壯漢子,一臉的狠勁和殺機,劉莊人對他的相貌、性格都十分清楚,一看就知道那是王莊的“名人”王鐵。

當代“名人”中,王鐵是王莊首位家產突破十萬的。走江湖賣藝,賣的是真工夫,手下的徒兒一拉一群,從二十歲開始就統領著王莊的“外打”,在大葬山下名人譜中,是個難惹的人物。

“名人”都出來了,劉莊的“無名人”豈敢不逃?

但名人出來的涵義,也正說明了他們逃都晚了。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六個劉莊人,轉眼已經是過街老鼠。

他們亡命奔到摩托停放處,點火就到了三檔,知道通向劉莊的路上已經都是追兵,就隻有向車站竄。但摩托剛衝出,就看到了更多的人。

——兩邊田裏耕作的人,持鋤頭、握長棒,封鎖路麵。

——遠處,甚至還站了幾名鶴發童顏的老人,駐著拐杖,大叫:“打!打!打!”

打就打。

最先倒黴的是手腳哆嗦怎麼也點不著火的劉賴劉黑。接著是信心十足的六個助拳者。八個人撅著屁股縮在地上被揍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當事隔半日他們本劉莊人發現並拉回時,劉莊人注意到:四輛本田,油箱處毫無例外地被九翅耙拄出了九個整齊的小洞。

——有這股子狠勁、有這種嗜好的,大葬山下當然也隻有王莊名人王鐵一個!

劉莊的八個人,截止被抬走,沒有一個斷氣的。

其原因固然與誰也不敢真地殺人有關,但更重要的,卻是追在最前麵的王甲、王木的聲聲請求。

“沒事兒!沒事兒!別打了!別打了!讓他們走吧!”這是王甲。王木叫嚷了兩聲,攔住王鐵,“別打別打,鬧出人命對誰也沒好處。”

於是三個人一齊喲喝著停止。“外打”人員,固然是及時收住了手腳,後備軍尤其是娘子軍,卻不聽指揮,直等“外打”人員連拉帶勸地把娘子軍拉開時,八名王莊人,都已經不醒人事。

但群情依然激昂,王鐵也就隻能再度“立威”。他隨手那了一柄九翅耙,四下拄爛了四個油箱,車內汽油汩汩而流,王鐵這才大聲叫:“都回去吧!給他們個警告就行了!”王莊人這才滿意,圍著四輛摩托指手畫腳一番,紛紛離去。

直到此時,王甲王木才覺得有點不對。

——莊上的人,真是因為我們嗎?

回到王鐵家,洗臉喝茶後,王甲王木才知道原因。

“他奶奶的,每次一打架,都要讓我來立威,算起來經我手弄壞的油箱,已經不下三十個了。雖說那些龜孫子都不找我索賠,可結下的冤仇,也越來越多了。你倆在這一輩是老二老三,聽哥一句話,千萬別闖什麼名人字號了,當了名人,萬事不由你,想甩也甩不掉,隻能硬著頭皮上!——你當我很想弄壞別人的油箱啊?咱好賴也是走過江湖的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我能不知道?不過今天的你也看見了,那是被逼的!不立威?嘿嘿,那些人準保被砸成個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