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章 哪裏還有陽光(1 / 2)

終結篇 哪裏還有陽光

孟衝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她好像聽歌劇一般抑揚頓挫,情節起伏的經過了很多場景,很多她塵封在腦子裏麵的故事裏的場景。開始時,她記得自己坐在一棵蒼天大樟樹前,它栽在老房子門口街頭用來乘涼,用一圈紅色的磚頭圍著一圈又一圈,孟衝就坐在上麵。夕陽西下,街頭的老人們都走了,她還坐在那裏望眼欲穿的也不知道在等什麼。直到,父親突然從後麵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微笑著問:“小夢,你在等什麼呢?”

孟衝抬起自己的頭眼睛裏還閃著一些淚光,道:“媽媽。”

父親的臉僵硬了一下,但是一瞬間又好了,他拉起了孟衝的手,道:“我們先回去吧,等等媽媽就回來了。”

孟衝很聽話的跟著父親往老房子走去,但是還是忍不住往身後看一眼,金黃色的太陽慢慢褪色成了橘色,環繞在它周圍的火燒雲圍在了一起凝成了灰色,天暗了下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就知道,媽媽再不會回來了。她緊緊抓住父親的手,覺得自己一瞬間變得更需要他了。

恍惚間,她感覺到了父親手裏的一絲顫抖,然後當她抬起頭時,場景卻融成了墨跡。

她十歲的時候,拿著一張自己畫的地圖走在如同迷宮一般的商場裏,她認真的都沒有注意到四周人看著她的奇怪。突然,一個急促的人影跑到了她的麵前,橫在了她的麵前,接著就是另一個氣喘籲籲的人影跑到了她的身邊。

孟衝一個驚嚇,抬眼眼來,居然是李澤,他正叉著腰惡狠狠地看著她。還沒有等著孟衝說話,他一把就搶過了她手上的地圖,叫嚷道:“我們要找什麼?!”

“……嗯,通往地下室的門。你們來幹什麼?”

李澤拿著她的地圖端詳半天,接著很是理所應當地說:“我們當然是來幫你的!”

看著李澤抬頭挺胸地走了,陳繼才湊到她耳邊小聲道:“NO,我是因為他不好意思一個人而拉來的。”

陳繼?是的,那時候的陳繼還是個害羞的男孩。孟衝一霎那好像附上了十歲自己的身子,她抬起頭,想看清楚陳繼還天真的樣子,可一切又變成了墨跡散開了。

又是那片盛夏的籃球場,她站在籃球場邊看著裏麵如火如荼的比賽,興致寥寥,發著呆,眼前的所有人都是移動的影子。不過,她有時會突然注意到球場上的一個人影,高大,帥氣,身手敏捷,帶著陽光的氣息,對於很多女生來說,他的身影是這個球場上最明顯的影子。

孟衝看著他又投進了一個球,身邊的一大堆班上的女孩大聲地尖叫著,叫著口號還有他的名字。可是當他停下來準備防守的時候,唯一看見的場外的人卻隻是孟衝。隻是微微的一瞥,不管孟衝到底是不是認真地看著的他的比賽,大概對孟衝沒什麼表情的臉也視若無睹吧。那時候的孟衝,還在熱戀中,所有的情形都是照著網上言情小說照抄下來一般完美的讓人嫉妒。

可是現在,孟衝能記住的卻隻剩下關於這籃球場上的場景了,其他的,幾乎都忘記了,也許是之後悲劇的結局,也許是孟衝隻有在這片籃球場上才能見到她想記住的完美的立海洋。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籃球場一邊,一個熟悉的再不能忘記的人影。他若無其事地走過了自己對麵的場邊,往自己這裏看著一眼,然後就雙手抄著口袋走了過去,好像對什麼也不感興趣。孟衝全身一震,正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那個人卻比她更快!他突然拿出了一把槍,沒有任何猶豫,不用任何瞄準,“砰”的一聲!孟衝的心髒好像瞬間爆裂了,血猛然往心裏灌去,“咕咚咕咚”的聲音清晰在耳邊響起像是小溪聲般。孟衝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鮮紅的顏色將四周都浸染了,她的心還在不斷地流著血,如同泉水一般……

我死了麼?

她問自己。這是我的回憶麼?

都倒回憶了,是真的死了吧,那些都離開了吧……沒有人再能讓阻擋我自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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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麼?”她輕聲問,傳到耳朵裏都沒有了聲音。

“沒死成……”一個輕柔但是不滿的聲音說,“但是差一點吧。”

“……是麼?真可惜。”她笑道,努力想要睜開眼睛。

終於在模糊的眼前出現了一絲扭曲的光線,白晃晃的,好像滿天都是幾百瓦的白熾燈正在晃動。

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眼前,長長的頭發打到了她的額頭上。

“能把你的頭發挽起來麼?”孟衝的聲音帶著氣息的回旋,看來是帶著呼吸機。

一個低低帶著顫抖的笑聲在一邊響起來,頭發的主人不高興了,“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道:“早知道不用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