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第五節(3 / 3)

府門外傳來幾聲響動。公公抬眼望去,正有幾道錦衣身影,闊步而來。

公公訕笑一聲向著幾人作揖,卻是一時間分不出那傳聞中,秀美俊俏的小神醫究竟是何人。

此行一共四人,三男一女。

一紅衣公子執扇輕搖,一墨衣公子抱劍而立,還有一白衣公子向著一旁清秀的小佳人輕笑。

隻是,按照消息來看,那紅衣的該是養生堂的蒼耳公子,而那墨衣的該是黑公子,麥冬。

但那白衣的一對才子佳人,實在是……。

公公使勁兒眨了眨老眼,卻仍是未從那為首的白衣公子身上,瞧出一絲,秀美俊俏來。

“公子可是小神醫?”公公朝著白衣一個作揖,低聲一問。

連翹眉眼微側,輕一點頭:“在下正是榮國上京而來的,連翹。”

不怪這公公會如此詫異,此時的連翹。一臉平常,一張毫無特色的臉,隻要往那大街上一扔,保證會讓人過目不忘。倒是她一身白衣翩翩,從背影上瞧,倒是能瞧出幾分小神醫的‘仙風道骨’來。

這便是小神醫?也沒見著他那裏有俊俏啊。

公公心底一聲嘀咕,臉上卻是連連訕笑,抬袖一抹額上尷尬,將幾人朝著馬車一引:“眾位請上馬車,宮宴就快開始了,宮裏不少大人夫人都盼著見上眾位一麵呢。”

這公公此話倒是不假,宮裏卻是有不少人盼著見她小神醫,見見這小神醫的臉,尤其是那個鼎鼎大名的六賢王。連翹心裏一聲暗笑,提步就要上馬車。

“小神醫請慢!”一聲疾呼從後而來。

連翹身子一僵,眾人循聲而望。

兩道身影正從七皇子府門內踏來。

“七賢王?”連翹挑眉行禮,眉眼望著一旁精裝的海藻狠狠刮上一眼。

兩人都是錦衣華服,一瞧便知去往何處

海藻朝著連翹暗暗吐了一吐丁香,眼角瞥了撇身側的戚雲歌,一臉無奈。

這般情形已經無須再問,定是戚雲歌擔心連翹今日進宮會有差池,便跟了來,好歹他四年前陰狠雷利的名聲還是能震懾震懾,愈暗中使亂的小鬼。就算撼不動六賢王,也隻是能讓他心裏多一分忌憚。

連翹朝著戚雲歌感激一笑。

一旁傻愣的公公此刻才回過神來,瞧著戚雲歌麵上那抹笑意,又使勁兒揉了揉眼。

這般小動作如何躲得過戚雲歌。

含著淩厲的大眼半眯,一掃,一聲輕哼。

一字未說,那公公便是狠狠一個哆嗦。身子一退,連連訕笑。

“今日皇上設宴獎賞小神醫,不會不樂意讓我去吧。”戚雲歌闊步踏到公公身側,一聲輕笑。

“不會,不會。”公公額頭已經鋪滿一層薄汗,連連躬身:“皇上念叨七賢王還來不及,怎會不樂意,今夜能見著殿下,皇上定是欣喜萬分的。”

戚雲歌又是一聲輕笑,轉身便上了馬車。連翹隨後,眾人也都跟了過去。

如此六人,擠在車內,本是寬敞的馬車,頃刻間便顯得嬌小起來,好在這馬車比起尋常的稍大,眾人還能在內扭動扭動。

“你瞧見那公公先前的摸樣了嗎?”連翹挑眉,朝著戚雲歌小聲一問:“你當年究竟是怎麼鞏固你雷厲風行的名聲?你就是一哼,就能讓那公公嚇得一臉蒼白?”

“我也無法。”戚雲歌輕一搖頭:“當年,我每月裏會有幾夜毒發,比起父皇來要難受不少,毒發那幾日,白日裏,脾氣便不好。那段時間,我正調查著上京中貪汙一事。誰知道官商勾結。”

戚雲歌一聲冷哼:“我抓的一個富商,找了個當官的來說情,你說說情就好了,他還拉了一屋子庸脂俗粉,我心情煩悶就把那一屋子女人都扔了出去,把那當官的打了一頓,就是下手重了點,他在chang上趟了半年。”

話落,消瘦的臉上又閃過一絲不耐:“他趟倒趟了,惹出一竿子的人出來‘主持公道’我一怒之下,殺了一半,打了一半,名聲就這麼出來了。”

一車子的人嘴角抽搐。

連翹一把拉過戚雲歌身側的海藻,附耳一句輕語:“海藻,現在還後悔來得急。”

連翹偷偷抬起眉眼,側撇了一眼戚雲歌:“這人就是個披著純良的惡狼。”

雖是嘀咕,可正好讓車內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戚雲歌無奈搖頭,欲語還休,一圈眾人暗自偷笑。

笑鬧間,車軲快轉,離著皇宮越來越近,離著她七年前的糾葛也越近。

眾人心中都是明了,不說穿,不點破,陪著連翹一路說笑。

終於,馬車緩緩一停,車外先前那公公的嗓音又是響起:“殿下,小神醫,已經到宮裏了。”

眾人或偷瞧,或直視,都是頃刻間落在了連翹身上。

連翹眉眼一低,一聲淺笑:“走吧。”

白色的錦衣一晃,幾下便出了車廂,車上輕輕一晃,她已下了馬車。

榮天麟輕一歎息,也是起身,隨著連翹下了馬車。

幾人神色交彙,都明了心中想法。

七年前,他們眼見著她神傷,今日,就算有再大的風,再大的浪,也要保她無恙!

七年前白衣,她是三皇子妃,今夜白衣,她是救命的小神醫。

連翹望著眼前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宮殿垣牆,眼裏一抹濃濃得惆悵。

“走吧。”身後響起一聲低語,掌心一熱,一隻溫熱的大掌已經握了過來。

連翹側眉正瞧見榮天麟一臉淺笑。

一雙星目,滿是堅定,無聲述說著他心裏的情意。

連翹輕一點頭,闊步踏出。

眾人隨在她身後,朝著繁華開盡的禦花園而去。

無人知曉,今夜等在前方的究竟是何,也是無人知曉,一夜瞬息,萬變的卻是齊、榮兩國百年基業,更是無人知曉,他一心一念等著瞧的好戲,卻最終是做了他人衣裳,為自己掘了處風水寶地,半隻腳已經跨進了檀香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