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第五節(1 / 3)

第一節

用過早膳,連翹托著托盤往著一旁小院而去。昨日裏幾人累了整整半日,雲歌昏睡之後,幾人各自回了小院,一躺就睡了過去。

連翹也已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幾人都好好休息,隻是瞧著時日。從昨日裏午後到如今就快睡去整整一日了,估摸著院子裏的人也該醒了,便帶了些清淡的藥湯飯菜。

小徑石子走完,眼前不遠,繞過那棵木棉,便是。

連翹步子輕快,麵上也是一派舒心。

隻是,稍不留神,麵前突然而至一麵白牆,將她一阻。連翹一愣,急急忙忙收腳,托盤中湯水卻在這麼一晃一蕩之間,溢了出來。

“小姐!”一聲輕喚響起,身前突然多出一雙纖臂將連翹手中托盤扶住。

連翹抬起眉眼,尋望而去,定眼一瞧。

麵前之人,赤紅著一雙杏眼,滿臉倦容,秀眉緊緊鎖住,麵帶一縷憔悴,低頭立在她身前。

“海藻!”連翹一聲驚呼:“你這是怎麼了?”

不怪連翹會如此驚詫,她與海藻相識不下十年,何時見到過她如此‘不修邊幅’的摸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何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摸樣?”連翹將托盤一側置於腰間,一手從另一側抵住。空出一手輕撫在海藻稍顯淩亂的青絲之上。

海藻如兔子般赤紅的雙眼一抬,語帶梗咽:“小姐,七賢王他是不是沒救了?”

聞言,連翹一愣:“為何會有此言?”

“昨日我與龍葵幫著把他們搬回去,龍齒說的。”海藻紅眼裏蕩起一絲漣漪,片刻便有了水波:“說,說七賢王的毒隻能先緩。”

話落,連翹也總算明白了過來,隻是,還未等到她開口解釋,海藻便已經哭訴起來:“小姐你不是說昨日了便是第一次解毒嗎?隻要再解幾次,七賢王的毒就能解開了,為何現在又成了緩毒,可那毒再緩,它也還在,還是毒啊,七賢王是不是沒救了,那毒沒的治了?”

說著,海藻麵上大顆大顆的水珠子便滾了下來,連翹連忙輕手拍在她手背,將昨日裏那花的異樣和在房內對著幾人的解釋又說了一遍。

“真的?”聞言,海藻水珠子一收,破涕為笑。

“我哄你做何。”連翹一麵拍著海藻一麵輕笑:“隻要再養幾株花,待它長成,便能給雲歌解毒了,我也不過是擔心芸冉聽了會亂想,動了胎氣,才沒多說,那裏知道龍齒會一知半解和你說了一半留了一半。”

“太好了,太好了!”海藻麵上一笑,雙臂往著連翹脖子上一掛,隻晃得連翹托盤中的湯藥又灑出了小半。

連翹側眼望著那僅剩下小半碗的湯藥,一聲笑歎:“你昨夜裏,怕是胡想了一夜吧。”

連翹輕抬起手臂,撫在海藻掩不住倦容的臉上:“瞧瞧著眼睛,都和兔子一樣了。”

“小姐。”心知雲歌無事,海藻便鬆了口氣,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拉著連翹一側衣袖,輕輕一晃。

“好啦。”連翹再一搖頭:“既然知道了雲歌無事,你也撐著今日無事去休息休息,這些日子來,事情太多,你與娉婷郡主的事我也還來不及向雲歌提起,等他稍回複一些,我便當麵向他說去。”

海藻輕一點頭,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染上一抹桃紅。

她與娉婷的是何事,她當然知曉,自然是連翹在上京外那一夜向他們所提的代嫁之事。當日裏她心裏還有些不決。畢竟,七年相思又如何,她不知他心中想法,又因著三皇子府之事,當年匆匆離去,連道別都不曾有過。如今聽聞的是他四年前雷厲風行,而後回府養病與當年所識,判若兩人。如此,她的心裏邊更是忐忑。

連翹扶住托盤,轉身正要離去,身後一聲疾喚。

第二節

“怎麼了?”連翹笑問一句。

“小姐。”海藻睜著一雙大眼,緊緊盯著連翹,雙唇蠕動,似有話,卻難以開口。

“想說什麼?”連翹又是一笑。

海藻抬起一雙大眼,似是鼓足了勇氣一般,銀牙一鬆,紅齒一動:“小姐,給七賢王解毒的花,讓我來養行嗎?”

連翹一愣:“你養?”

海藻連連點頭,望著連翹:“七賢王視你那般重要,我不求在他心裏能比的過小姐你,但小姐能做的,我也能做,小姐當年肯偷偷為了那人養花,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為了七賢王養花!”

話雖輕,話裏卻滿是堅定。連翹望著眼前單薄身影,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那花要用精血所養,養足整整一月,當年,她也是因著身邊又靈丹妙藥才能盼到花開,若是常人早便會受不住了。海藻心心念念為著雲歌,連翹心裏也是高興,她雖從未詢問過雲歌心裏的意思,可當年兩人‘打情罵俏’卻是眾人耳聽目見的。若說雲歌對她沒有一絲心思,怕也不會。隻是畢竟多年過去,雲歌又曆經生死大劫,此刻,未知太多。

連翹當日提出讓她代嫁,一來,好解了娉婷尷尬局麵,二來,也是想成全海藻。畢竟,六皇子與錦南王已達成協議,若不是海藻,便是娉婷嫁入七賢王府,此事已無轉緩局麵。對榮天麟而言,不願讓人與錦南王聯手,而對戚雲伐而言,也是不願有人與六皇子聯手,與兩國,兩方有利的,便是這其中最最關鍵,也最讓人察覺不到的一人。

娉婷!

一時間,連翹也滿心雜亂,不知該是點頭應聲還是搖頭不允。正為難間,眼角閃過一片白色衣角,一張詫異的臉顯在眼前。

“你就如當年一般,叫我戚雲歌不好麼?叫什麼七賢王!”一句似歎似喜又似無奈的嗓音響起。

戚雲歌一身淩厲骨瘦的身子裹著白衣,輕步踏了過來。麵上雖是大病初愈的病態,卻是比起三日起,連翹在齊京城門外所見,有了一絲人氣。

“我如今身子成了這樣,你該是找個好人家,不該……。”輕歎未完,海藻身子一晃,奔到戚雲歌麵前,一身哭訴:“我不該如何,不該想了你七年,念了你七年,不該惦記了你七年,更不該想著和郡主換了身份便能名正言順站在你身旁,不該讓你明白,我心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