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第六節(2 / 3)

“連心芮!”戚雲歌一身冷哼:“那女人又發什麼瘋。”

“七皇子。”黑影半抬起額頭,瞧著戚雲歌臉上神色,輕聲一語:“皇後她昨日裏小產了。”

聲落地,如驚雷乍響。

第三節

眾人一聲驚咦,連翹心裏一池湖水,瞬間,風雲變幻。麵上也是一抹複雜,感受到手上熱氣,側頭一臉淺笑,朝著榮天麟輕一點頭。

“她小產?她何時又的身孕?”

“我哥不是沒碰過她嗎?她的身孕從何而來?”駙馬與戚雲歌兩聲驚問同時響起。

“皇後有了身孕是昨日才得的消息。不過,皇上昨日裏吩咐了……”黑影一頓。

“吩咐了什麼?”戚雲歌一聲急問,蒼白的臉上,眉頭緊皺。

“吩咐了送紅花湯去鳳棲宮,所以,皇後才會今日一醒,便前去了禦膳房!”黑影低頭一答。

“紅花湯?”連翹一聲驚呼。

紅花湯是何,她自是知曉。他會送此物去鳳棲宮,那便是不要連心芮腹中的胎兒,那是龍種,是他的血脈,他為何……要如此?

連翹歎息一聲,不想再去理會那宮裏之事,再者,服下藥丸便要即刻開始療傷。向著眾人將手一揮。

駙馬幾人扶著戚雲歌入了早已備好的木桶。

“你手上受了傷,在一旁休息便是,他們都認得穴道,你口述便是,莫要將手給再扭了。”榮天麟回頭一聲提醒。

連翹含笑點頭。

戚雲歌在桶中坐定。榮天麟與蒼耳一側,菖蒲與麥冬一側,駙馬與龍骨一人立在他首尾,將他團團圍住。

連翹吩咐開始,拉著連子立在眾人身後不遠,將針灸推拿的穴位從頭細細道了一遍,才一個穴位一個穴位得開始緩毒。

紮針的自然是榮天麟,而其餘眾人一人穩著戚雲歌身子,一人開始灌輸內力推拿。

足足三個時辰過去,眾人都沾了一身藥湯,累得筋疲力盡,而戚雲歌早就痛呼得桑子沙啞,累暈了過去,而黑影也向著眾人告退回宮稟報。

屋外眾人等得焦急萬分,石桌上菜飯已經熱過好幾次,卻是無人動筷。

直到房門傳來‘嘎吱’一聲輕響。連翹拉著連子從房內出來。

芸冉聽見響動與海藻一前一後奔到門前,一臉緊張。

“放心吧。”連翹向著兩人一笑:“雲歌無事,已經睡了,休息一日便好。”

兩人暗暗鬆氣。

連翹朝著龍葵龍齒掃去一眼:“裏麵幾人累翻了,你們吩咐去幫幫忙。”

兩人應聲入了屋。

連翹細聲安慰兩人,院子裏早無了以往陰靡。

隻是,從頭至尾無人瞧見,一旁角落裏,躲著的一道黑影。在連翹拉開房門那一刹那,黑影身子猛然一震,雙眼大睜,一臉得不敢置信。

第四節

日落柳梢頭,一日光景過去。

李公公手裏托著托盤輕步入了禦書房。

聽見腳步聲,奮筆疾書的戚雲伐揮下最後幾筆,一手手腕,置筆抬眼。

“皇上。該用晚膳了。”李公公上前行禮。

“放著吧。”戚雲伐鷹眼一抬,輕一點頭。

李公公應聲,將托盤置於一旁臨窗軟榻上一放矮幾之上。

齊軒帝自登基以來,一向節儉,毫不鋪張,每日裏的膳食比起前朝宮裏稍有地位的宮妃都還要差些。若無他人或國宴,往往一頓用膳,就幾樣而已。

李公公擺好碗筷,盛上一碗鮮湯,戚雲伐已入座,伸手正好接過。

湯香四溢,濃而不膩。

戚雲伐一口喝下半碗,抬眼便是瞧見李公公一張老臉之上,雙眉緊皺。

“怎麼了?”好奇一問。

李公公抬眼,一聲歎息,眼底一抹擔憂:“老奴是想問皇上,七皇子今日,他……。”

今日晨間,剛下早朝,皇後便將皇上堵在了禦書房之外,他隔著遠聽不見兩人都說了什麼,但皇上龍袍都來不及換下便急急忙忙往七皇子府方向而去,定是和今日七皇子解毒有關。若非暗衛將他攔住,今日齊京之中,定會滿城傳言。皇上心急如焚穿著龍袍直奔七皇子府。七皇子久病多年,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傳出。

此事也不好詢問他人,李公公便是如此憂心惶惶擔憂了整整一日。

聞言,戚雲伐麵上一笑:“雲歌無事。”

心知李公公擔憂戚雲歌,戚雲伐放下手中碗筷,將晨間禦書房外連心芮最後所說的話一一道了來。

“那暗衛便是趕到了將小神醫的藥丸截下?”李公公一問。

“截下了,可也無用。”戚雲伐搖頭一笑:“那小神醫原來早就發現了那花,被動過手腳,便將解毒的藥丸換成了緩毒的藥,隻是擔心芸冉知曉之後會憂心,影響了胎氣,遂沒有當著她的麵明說。”

話落,李公公麵上一陣舒心,輕聲一歎:“看來這小神醫也是心細之人。”

戚雲伐點頭一笑,執起桌案上玉筷,手上剛一動,李公公又是從旁一聲輕問:“那皇上是否要去七皇子府裏看望看望七皇子?”

夾著嫩藕的筷子微微一顫,藕片跌落回碗碟之中。

戚雲伐微側著頭望來。

“皇上。以往七皇子因著皇子妃之事記恨於你,從小神醫對公主的態度來看,那小神醫定也不是記仇之人,你何不去七皇子府瞧瞧七皇子,也順便問問……。”話未完,李公公半抬著眉眼打望著戚雲伐臉色。

去問,問何。各人心裏,都是明白。

問那白衣翩翩一去七年的女子在何處,問她是否還記恨於她,問她如今過得可好,問她可願……回來。

明黃的手臂一動,玉筷就夾起先前那片跌落的藕片,一聲輕歎。

“皇上?”李公公一旁輕喚:“既然小神醫已在醫治七皇子,皇上何不趁此機會,解開你與七皇子與養生堂幾位的隔閡?他們都不知你當年……。”

“李伯!”戚雲伐一聲喝斷。

明黃的身影輕一搖頭,一歎歎息。

那聲輕歎裏又沉又重的無奈,聽在李公公耳裏。

千言萬語化作幾經糾葛,出口的,仍是一句輕歎。

夜涼,不是秋日甚是秋寒。隻是那寒的,不是身,而是心。

第五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