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一枝蒿:第五節(3 / 3)

“海藻,你別擔心,小姐隻要把藥做好,就能給七皇子解毒了。“小茴放下手中新換的熱茶,低聲安慰。

“是啊,海藻。”龍葵一麵輕拍在連子後背,也是將頭湊了上來:“小姐不還說讓你和隔壁那個郡主換個身份,你來和親麼?等七皇子的毒一解,小姐第一個要辦的肯定是你們的婚事。”

“是啊是啊,小海藻,你幹啥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龍齒也是連連點頭,

正說話間,緊閉的房門傳來一身輕響,連翹兩人從裏徐步而出。

聽見聲響,眾人回頭尋望,連子也被驚醒,睡眼還有些朦朧,瞧著連翹走來,一麵小手揉著雙眼,一麵起身,直直得撲倒白影身上。

“娘親,你們為什麼進去了那麼久都不出來。”連子小聲抱怨。

連翹含笑輕拍在連子後腦:“可有吃過東西?餓了沒?”

“小茴姨給我拿的點心,是骨頭叔叔夜裏做好的,我已經吃過了。”話落,小身子一轉,又回身撲倒桌上,端起一盤子糕點又是一轉:“娘親,爹爹,你們沒吃東西呢,這是我特地給你們留的,要不然都被他們吃完了。”

聞言,連翹麵上一笑。這小家夥可是比起她這個做娘的來,還要貼心。

一手接過連子雙手捧著的盤子,一手輕拉著小小身子:“這些糕點,我們路上吃,你和巴爾斯去尋爺爺玩可好?”

“娘親,你們是要去雲歌叔叔的院子了麼?”連子揚起一雙賊亮的大眼,燦笑一問:“你們是要去給雲歌叔叔解毒了嗎?”

“是啊。”榮天麟從一側將連子攬了個滿懷抱在懷裏,雙唇湊到粉嫩的小臉之上‘吧唧‘一口:“娘親和爹爹是要去給雲歌叔叔解毒,小蓮米去找爹爹玩好不好?”

連子一雙小手臂掛在榮天麟脖子之上,連連搖頭:“我和巴爾斯都想看娘親解毒,娘親解毒好厲害的,我不想去找爺爺。”

“你個小壞蛋!爺爺待你不好嘛?”連翹撚起一塊糕點,遞到榮天麟嘴前,一聲笑問。

榮天麟低頭咬住,含在嘴裏。臉上,盡是歡愉。

“爺爺很好,可是還是最喜歡娘親和爹爹,我想看娘親解毒嘛。”連子小腦袋望著榮天麟肩上一湊,不住磨蹭,使勁兒撒著嬌。

連翹含著糕點,連連搖頭,臉上卻是一派舒心。

三人宛如一家的和睦,眾人都瞧在眼裏,看在心裏。或多或少都為著他們能如此而欣喜。

畢竟,連翹縱使再有能耐,退去小神醫之名,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她生過孩子,又早過了娶嫁之期,能有榮天麟在一旁不離不棄。而連子,身有齊國血脈,卻無名無分,連知曉他身事之人也是少之又少。榮天麟待他如己出,兩人親同父子,無論對連翹對他,都是再好不過。

幾人心思,連翹不知,一麵和榮天麟吃著糕點,一麵轉身,默許了連子通往,朝著院外走去。

第五節

總人隨在連翹身後,不消多時便到了已準備妥當的小院。

院內,眾多仆役已經潛散幹淨,戚雲歌房門大敞。芸冉與駙馬立在一旁焦急候著。

見著院內突然而至的眾人,芸冉朝著連翹急急一問:“屋裏已經準備妥當,那藥可已經妥當?”

連翹含笑點頭,踏到芸冉身前,駐足而立。

“你們可是要進去?”連翹一問,一聲提醒:“雲歌的毒,解起來甚是麻煩,你有孕在身,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芸冉拉起連翹雙後緊緊握住:“我在門外等著就好,駙馬會進去幫忙,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隻管喚他便是。”

連翹望著芸冉又紅了的鳳眼,含笑點頭,抽出一手拍在芸冉抓著她的手背之上,無聲安慰。

連翹、榮天麟、駙馬、麥冬、菖蒲、龍骨、菖蒲一驚滿是好奇的連子,一行八人,闊步踏進了房門。

房門一關,門外幾人擔憂,幾人焦急,都隻能盯著那精致的門欄上雕刻的繁華瑞獸,暗自祈禱。

連翹輕步踏到chuang塌之前,戚雲歌一臉淺笑,側坐在chuang塌之上,朝著幾人含笑點頭。

連子小身子如魚落入溪水,一鑽便到了chuang前。半個身子趴在chuang沿之上,一雙大眼盯著戚雲歌。

“雲歌叔叔,娘親幫你解毒了,你的毒就能解開,你不要擔心,娘親的醫術很高明的。”連翹一笑,粉嫩的臉上多出了一對梨渦,小手拉在戚雲歌大手之上,輕聲安慰。

戚雲歌臉上笑意更濃,伸出骨瘦淋漓的大掌輕拍在連子肩頭。

連翹到了塌前,從懷中摸出一隻青玉瓷瓶,榮天麟已端來半杯溫水。

一手接過杯子,一手將瓷瓶上的玉塞一斜,玉塞落在塌上,一顆珠圓玉潤顏色與翡翠,煞是好看的珠子滾了出來。

珠子一停,穩在連翹掌心,一股淡雅幽香撲鼻而來。

“這便是你養花要研製的藥丸?”戚雲歌瞧著那珠子笑問一聲。

連翹點頭一應,將手裏藥丸與水杯遞到戚雲歌身前。

麥冬與駙馬早已跨上了chuang塌,一人一側附在戚雲歌肩頭。

“先將這藥丸吃了。”連翹淺笑低語,眼角望著一側散著嫋嫋熱氣的木桶:“再泡藥澡,我和天麟會將你的血脈都梳理一遍,法子你是見過的,就和當年一樣,隻是,你中毒太深,身子又有些虛弱,所以,會比當年慢上不少。”

戚雲歌含笑點頭:“我本不指望能解毒,如今你能不計前嫌替我解了,受些苦受些疼罷了,比不上……。”

話未完,連翹輕一搖頭,一聲歎息:“都過了這麼多年,我都不在意了,你又何須耿耿於懷。”

他七年來所受,所負的,已太多,最疼的,最累的,不是身是心。他那一顆覺得虧欠的心。

連翹連連搖頭,將藥丸置到他掌中:“你從來就未曾欠過我什麼,齊國也是,戚雲伐……也是。”

戚雲歌還想再說,連翹又是將頭一搖,督促著他感覺用藥。

將頭一點,大掌一抬,藥丸就要入口。

就在眾人都將心神都放在戚雲歌手中藥丸之上時,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眾人還未瞧清,那黑影便到了chuang塌之前。

“住手!”一聲大喝出聲,連翹還未來的急回身,肩上一股大力傳來,身子一輕,如斷線的紙鳶一般,朝著一旁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