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肖貴妃舊事(上
亥時末,子時初。風高放火,月黑殺人。幾道黑影,悉悉索索得翻過高牆,往著燈火通明的鳳棲宮而去。
宮外一處僻靜角落,那鬱鬱樹蔭裏傳響起幾聲輕響。
兩道黑影竄了出來,朝著鳳棲宮一處角落瞧瞧潛去。黑影剛一不見,樹蔭裏傳來一陣聲響。
“皇子妃,你今日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一道可以壓低是嗓音響起:“你不知道宮禁之後出現在這裏,是死罪嗎?”
“公主,你不是想知道肖貴妃當年之事嗎?”又是一道嗓音響起:“既然如,我便帶公主來看戲而已。”
“哼,別是你自己唱的才是。”嗓音裏一絲懷疑。
“是我搭的台,起的調,可這唱戲的人嘛。”嗓音一頓,一聲輕笑:“自然是貴妃當然的‘故人’。”
故人兩字一出,先前那到嗓音又是一聲輕哼。樹蔭處再無聲響。
半響,遠處黑影,一起一落,幾步又竄回樹蔭。
“老大,都查探過了,沒有情況。”
“嫂嫂,那些東西也已經準備妥當了。”兩道聲音一前一後說道。
樹蔭裏想起一聲低應,聲響剛落,幾道黑影又從裏竄了出來。
人去樹蔭空,獨留夜月伴著清風與樹葉纏綿。
=偶=素=分=割=線=
鳳棲宮燈火通明,可通明的是前殿,皇後住的主殿,而不是殿後偏房。近日裏鳳棲宮,總是出些離奇之事,鬧得人心惶惶。這皇宮啊,什麼都不多,就是女人多,是非多,怨情多。人人都說是有人對皇後使了絆子,可人人心裏都和明鏡兒似的。這宮裏,能有清白的人?其實真正鬧得惶惶的是皇後的心,是那些心裏有鬼的人。
這一夜,鳳棲宮,皇後麵前最得寵的管事公公,張公公,吃壞了肚子,從睡下到如今,兩個時辰過去,前前後後跑了不下十次的茅廁。
角落裏十裏異味的茅廁,又是傳來一陣如萬馬奔騰的‘豪壯’氣勢。半響,才是一道哆哆嗦嗦的身影,手扶在籬笆編成的門上,慢慢得挪了出來。
“真是晦氣,大半夜的老是肚裏打鼓,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害我吃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張公公毫不在意身邊惡臭,嘟嘟囔囔。
月光之下,是一道成球形的‘渾圓’身影。一條深藍色腰帶搭在肩上,一手提這腰間褲頭,一手扶著竹籬。身旁斜插著一盞宮燈,散著微光。
“不過還好,不是冬日,不然可有得罪受了。”張公公輕聲一歎,又是一哼:“要是讓我知道是那個混蛋,我非得拆了他的骨吃了他的肉。”
怨毒的話剛出,一道涼風從側襲來,風裏帶著絲絲寒意,一股子陰冷味道。
“不會真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張公公四處張望,身子微不可見的打了個顫。
話音剛落,張公公眼前黑光一閃,腦袋旁的宮燈一黑,四周便瞬間暗了下來。
“啊~~啊~~。”一聲顫音響在茅廁一旁,張公公想往一側院門奔去,卻不想腳下一軟。那本就沒有係上的褲頭,在張公公鬆手時便滑了下來。
張公公本就身寬,那褲子所用布料也比起常人多出一倍有餘,而經他這麼一鬆,腳一動。隻聽得院子裏響起一聲‘噗通’,甚響。就連一旁呆立了半響未被異味驚走的烏鴉也都嚇得一驚,險些掉下樹頭。
宮燈一熄,角落裏便隻剩下柔柔月光。本是尚好月色,怎奈何,這底下情形,實在是有些不適合賞月。
張公公,肥碩的身子矯健得一個翻身,半坐在地上。他一手顫顫巍巍得緊抓褲頭,一手摸起身側一塊剛好能讓手掌握住的光滑石頭,半舉在耳側。
四周隻聽得見樹葉沙沙作響,不見任何異樣。半響,張公公定了定心神,又是扶著那道竹籬慢慢起身。一手仍是抓這褲頭,一手四處摸索腰帶。
“小順。”一聲輕柔嗓音響在院子一處,如羽毛劃過溪水般輕柔。
“誰!”張公公一驚,一聲大喝,四處張望,卻是在瞧見院門俏麗麗一宮裝佳人時,臉色瞬間褪為白紙。剛提起的褲頭又是一滑,落在腳踝之處。
“貴,貴,貴妃……。”張公公顫聲一喚,瞧著那宮裝麗人含笑得輕一點頭,身子再支持不住,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