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發(1 / 2)

第二章毒發

夜色深沉,酷暑難耐,已過去半月之久。

尹陌棋縮在柴房的角落裏,從破舊的天窗望向蒼穹,朔月當空,蟬聲蛙聲一片,隱約還夾雜著野獸的叫聲。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自那日醒來,入眼還是那滿室的血腥和胸口灼燒般疼痛,被帶著銀色麵具的黑衣人強掰開嘴喂了一粒藥,又陷入昏迷,再次醒來就在這間王府最北角的長無人煙通過的柴房裏,除了每日傍晚一個仆從模樣的人送些殘羹冷飯,別無他人,腳上的玄鐵鏈一端固定在牆角,連活動範圍都被死死限製。

胸口的烙傷還隱隱作痛,這是不可磨滅的恥辱印記,不合時宜地想起長者賜不可辭,尹陌棋自嘲地笑了,“嗬嗬……”,透過月光,臉上的笑容瘮人如鬼魅哭泣。許是笑聲太過,咳咳,一口氣血湧上來,尹陌棋生生咽下,開始運功療傷,經脈受阻,氣血不暢,內傷沒有一絲好的跡象。

驀地一陣尖銳的哨聲鑽進耳朵,體內真氣翻滾,尹陌棋咳出一大口鮮血,差點走火入魔。哨聲一聲比一聲尖銳,尹陌棋雙手緊緊抱緊頭,雙目赤紅,“啊!”一聲慘叫從嘴裏發出,身體抑製不住的抽搐,大口大的鮮血不斷溢出,頭部猶如裂開一般。

“啊!”又一聲吼叫從嘴裏發出,尹陌棋帶著內力的一拳砸在牆上,砰地一聲響,破舊的柴房牆壁被他的右拳生生砸出一個大窟窿。耳邊尖銳的哨聲突然消失,正如來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尹陌棋整個人都虛脫了,身體倚在牆上虛弱地喘著氣,內傷未愈又添新傷,右拳亦然血肉模糊,尹陌棋無暇顧及傷口,眼皮越來越沉昏了過去。

寅時三刻,咯吱一聲,破舊的柴房門被推開,趙有德叉著腰走進來,用腳踹了踹地上的尹陌棋,地上的人沒有反應,趙有德彎下腰在尹陌棋鼻翼試了試,有呼吸。趙有德啐了一口唾沫,站起身,“呸,裝什麼死人。”隨即趙有德摸著下巴猥瑣的笑了,昨天晚上,大公子找到他,沒想到這千載難逢的好事會落在他頭上,想起昨夜大公子所說,隻要能把大公子安排的事辦好了,他就發達了就可以娶翠紅閣的綠柳姑娘了。想到這趙有德三角眼眯著又是一陣淫笑。

趙有德從懷裏掏出一個做工精細的小瓷瓶,裏麵有大公子給的藥丸,掰開尹陌棋的嘴強塞了進去隨即走出去了。一盞茶的功夫,趙有德複又回來,拎著一個大木桶,嘩啦一桶辣椒水當頭淋下來,辣椒水搶進尹陌棋的鼻子,順著頭發往下流,滲入未愈全的肌膚裏,猛烈的疼痛疼的尹陌棋“唔”的一聲呻吟從嘴裏發出,緊接著咳咳的從嘴裏吐出帶著血絲的辣椒水,身上一絲氣力有沒有,骨頭猶如一寸寸斷裂般生疼生疼。

趙有德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明顯蠕動轉醒的尹陌棋,用腳踢了踢。他的腳一碰上尹陌棋,尹陌棋就覺得猶如被刀一片一片剮著身上的肉,連輕輕地呼吸一下都痛得難忍。趙有德拽著尹陌棋的頭發,想要把他拽離牆角,看到他一隻腳上鎖著的玄鐵鏈,趙有德又啐了一口唾沫。猛地尹陌棋的頭碰撞牆上,意識開始渙散,可是身上的疼痛更加劇烈,感覺骨頭擱在火上煎烤,烘炸。趙有德手中一把銀針閃著寒芒,針針胡亂地紮在尹陌棋的身上,尹陌棋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張,發不出任何聲音。

門外一襲白衣,搖著紙扇冷眼看著柴房內的光景,還不時搖搖頭,似是不滿意。看趙有德折磨地差不多時,他走進去了,趙有德看到來人臉上露出諂媚地笑,點頭哈腰的行禮,“大公子。”

來人正是門外的白衣人睿王府的大公子尹陌楓,他鼻腔發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趙有德,啪一合紙扇,對著趙有德一擺手,一錠金子落在趙有德腳下,趙有德撿起地上的金子,笑的三角眼合成一條縫,對著尹陌楓又是點頭哈腰,尹陌楓不耐煩的揮手讓趙有德退下。

破舊的柴房裏一襲白衣搖著紙扇,身姿挺拔,另一個身上衣服已然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隻留下濃重地血腥味,蜷縮在一灘混合著自己身上的血水的辣椒水裏,隻餘微弱的呼吸聲。尹陌楓用腳踩著尹陌棋的頭,牙縫裏迸出,“滋味如何?嗯?”又用腳狠狠地撚了一下,似要把尹陌棋地頭踩碎,尹陌棋覺得自己的頭骨也快要裂開了,他已經痛得說不出一個字,隻是嘴唇打著哆嗦,疼痛消磨著他的意誌,他隻想昏過去,每次要昏過去的時候,疼痛就開始折磨著他的神經,抑製他昏過去。

沒有得到回答,尹陌楓也沒有覺得不滿意,又低頭玩味地欣賞了一下此時尹陌棋像死狗一樣被他踩著腳下的狼狽樣,眼神露出厭惡以及狠毒,似是嫌棄般的拿開自己的腳,在旁邊的稻草堆上抹了抹。回轉身對著尹陌棋說道,“你不知道吧,你吃了我研製的藥,這藥我研製了整整兩年,就想著有朝一日用在你身上,沒成想你會回來。滋味不好受吧,讓你日日夜夜受蝕骨之痛,無藥可解。哦對了,”尹陌楓用紙扇一拍自己的頭,接著又說道“藥裏加入了蝕骨散,哈哈。”說完轉身走出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