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聖女在陳逸之懷內,陳逸之心神激蕩之下,對其醒來居然懵懂無知。
賈宇正在得瑟,也沒來得及第一時間發覺。
水沫兒閉目控劍,更加全然不曉。
隻有花火,第一時間從九黎聖女的呼吸變化之中,聽出不妥,一見九黎聖女雙目顫抖,似要醒來。花火神色驟懍,念力一起,欲發幻術。
但是花火心中剛想發動幻術,卻又忽然平息了下去。
她竟不忍心對這聖女下幻術。
並不是花火臨陣手軟,而是白筠的九黎善念,已搶先一步發動!
賈宇眾人,頓時隻覺心中平靜無比,絲毫提不起將這聖女再次製服的念頭。
聖女所至,天下止戈。
白筠緩緩睜開美目,從陳逸之的懷中微微一掙,便脫身出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九黎聖女輕聲問道。
陳逸之神情萎頓,長歎答道:“我不想讓你死。”
白筠搖搖頭,說道:“如果我不祭煉神魂,九黎族人亡者何止千萬,我身為聖女,就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我有辦法!”陳逸之倔聲道。繼而他將原本擬定的計劃合盤托出。
白筠思索一陣,說道:“你倒是有心了。這法子確實不錯。”
陳逸之大喜:“那你肯隨我回天璣島嗎?”
白筠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是喜歡上我了麼?”
陳逸之默然,賈宇看得心裏一陣內傷,心中呐喊:表白啊!蠢貨!
白筠笑容未減,伸出素手,摸了摸陳逸之的臉頰:“你真是一個害羞木訥的少年。”
陳逸之小臉頓時滾燙火紅,如同火係破境一般。
“我們回去吧。馬上要開始準備了。”白筠緩緩收回柔荑,笑容逐漸收斂。
賈宇愣了,終於忍不住插口道:“既然有解決辦法,你為什麼還要回去!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白筠平淡說道:“我生於九黎,長於九黎,十歲繼任九黎聖女,這十年無一日不在精研九黎善念,為的就是今日,用我的犧牲,換來九黎五百年平安。並不是我不信任你們,隻是係整個九黎族之安危,於外人身上,我於心不安。況且,若是按照你們的計劃,一切順利,我免去一死,但是百年之後的那位聖女,不就是飛來橫禍?”
陳逸之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握住白筠的一雙雪白柔荑,雙手顫抖,淚流滿麵:“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白筠看著頭大身小,麵容倔強,又淚流不止的陳逸之,眼中閃出愛憐之色:“你是一個好兒郎。當日我在岜沙之外,看到你站在懸崖頂上,臨危不亂,寧可將自己置於險境,也要先守護同伴安全。無論智計心性,都是絕佳。若我不是聖女,選你做我的夫婿,心中倒也歡喜。”
陳逸之大哭不止。
白筠緩緩探手伸入陳逸之的胸口,取出那方青帕,輕輕替陳逸之拭去淚水,柔聲說道:“好兒郎,當放舟江河,擊劍長歌。不要如此悲傷,失了男兒本色。”
白筠說完,卻轉向水沫兒,輕聲說道:“小妹妹,我們回去吧。”
水沫兒雙目緊閉,卻也淚濕臉頰。九黎善念影響之下,她無力反抗,隻能操縱飛劍,向來路緩緩飛去。
***
夜幕散去,黎明破曉。
是夜,賈宇四人一夜未眠。
陳逸之枯坐在精舍之內,神情木訥,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