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宇微微躬身,說道:“這是當然,花宗主也曾再三囑咐我等,不可外傳。”
“其二。”九黎聖女目光堅定,原本眼中的慈悲從容早已無影無蹤,隻聽她不容置疑地說道,“火鳳涅磐,諸位少俠隻許靜坐觀看,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得出聲相擾,更不能有所動作。涅磐之時,將有九黎大巫坐鎮,若是諸位少俠未遵我言,必遭格殺,勿謂我言之不預。”
賈宇心中一驚,略一思索,覺得此事也算合情合理,便點頭應允道:“我等必尊聖女所言,不妄言,不妄動,隻靜坐領悟。”
聖女審視的目光在賈宇臉上停留一陣,這才微微頷首,收回目光,又複慈悲,平靜說道:“如此甚好。”
九黎族長端木睿見雙方約定完畢,便舉杯道:“少俠遠道而來,殊為不易。老朽敬你們一杯。”
賈宇連稱不敢,舉杯一飲而盡。
水沫兒看到終於開始舉杯了,頓時笑顏如花,將杯中美酒咕咚咕咚一氣喝下。以她妖孽一般的酒量,一杯酒自然是不過癮的,於是便旁若無人一般,開始自酌自飲,身後的酒壇空了又滿,滿了又空,隻是苦煞身後侍奉之人。
花火則跟牽線木偶一般,看賈宇舉杯,她便舉杯,賈宇吃菜,她也用筷子夾一口放入小嘴之中。總之有樣學樣,絲毫不想為這種官樣應酬花費心思。
而陳逸之,自看到那聖女舉杯的那一刹那,便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神情複雜難言。
因為,他認出了那雙柔荑。
原來,前日裏在山頂上給他包紮手上傷口,卻未曾相見之人,便是這位目光慈悲,嘴角堅毅的九黎聖女!
眾裏尋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隻是這一藥之恩,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對方九黎一代聖女,或是一時善心而已,自己是否需要點破,繼而接近道謝呢?
是不是會給她造成什麼麻煩?
她會不會心中生厭?
陳逸之心中驚喜之後,又是猶猶豫豫,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陳逸之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她的一方青帕。
***
這頓宴席,賓主皆歡,大醉而散。
隻是離初秋火鳳涅槃之時,還需六七日光景。因此賈宇倒也不急,隻是領著三位同門,返回精舍,慢慢等待。
陳逸之畢竟年少,返回住所,頓時心下按捺不住,對賈宇說道:“賈兄,小弟有一事請教。”
賈宇心中奇怪:“有事兒你就說唄。”
“這個……”陳逸之又有一些不好意思,支支唔唔地說道,“我找到那人了。”
“哦?”賈宇眉毛一挑,一手攬住陳逸之肩膀,“說來聽聽,是誰啊?”
“聖女。”陳逸之言簡意賅。
“有品位!”賈宇一豎大拇指。
“隻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來,她畢竟是九黎聖女,我才十六歲,那個……”陳逸之語無倫次。
賈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爆栗敲在陳逸之腦門上,說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她是聖女不假,但是聖女又如何?你還是天璣島傳人呢,你師父在這蒼茫世界,論實力、論名氣,哪樣不在這九黎族長或者大巫之上?你陳逸之是天一老人的衣缽傳人。幻宗又和九黎世代修好。你怕個球啊!”
陳逸之捂著腦袋,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