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華天晴下得馬來,拉著馬就往村裏走去。正是黃昏時候,應該是村裏正熱鬧的時候,可華天晴一眼看去,村裏很少能見到壯年人和孩子。很多家都是柴門禁閉,門口還長了很多的雜草,似乎顯示主人已經不再這裏居住好久了。

兵荒馬亂的歲月,村寨荒蕪可以理解,可如今天下太平已經好久了,出現如此的景象,隱隱中似乎有些詭異。華天晴本來想離開,可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家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出來一位老者。頭發有點花白,但身手依稀仍可見矯健,年輕的時候,可能也是一把好手。

“老丈,我是趕路的,能不能在這裏借住一宿?”

那位老者抬起頭來,看了看華天晴。很久沒來外麵的人了,這個年輕人似乎有點不同尋常。“進來吧。”老人給華天晴讓了路,做了個請的樣子。

華天晴本來有點猶豫,但天色已晚,實在也不知道前麵還有沒有村寨,所以就栓好馬,進了屋。

屋裏還有位老太太,正在屋裏坐著,就給華天晴讓了下座。賓主坐定後,大家就是一陣寒暄,老太太就去做了幾個菜,還端了一壺老酒。大家一邊吃菜,一邊說話,也開始顯得熱絡了很多。華天晴知道這位老者是本地的村長,姓李,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

華天晴猶豫了半天,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村長,我看村裏怎麼這麼落敗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李村長一聽這個,不禁眉頭緊鎖,歎了口氣。“年輕人,說來話長啊。”村長放下筷子,正了一下身子,就說出了一段故事。

原來啊,這個村子名叫坦頭村,屬於永慶府的轄地。這裏背靠大山,前麵就是一片平地。平時村民載些果樹蔬菜,種點水稻,雖然說日子不是很富裕,但也是豐衣足食,衣食無憂,快快樂樂地在這裏生活。一年前,忽然發生了一件奇異的事件,村東頭一向身體健康的孫老六忽然在得了輕感冒後口吐白沫死亡,當然大家也沒有特別在意,後來接二連三出現不是很正常的死亡,一般都是上了點年紀的人,不是生這個病就是生那個病,接連亡故。於是大家開始恐慌。

一種說法逐漸在村民間流傳開來,說是村民裏,有誰觸犯了神靈,是神靈開始懲罰。這個消息越傳越神,甚至有人說看見過一個披頭散發的惡神,從村裏隱入了山間。有人更是說,後山有一塊石壁,也開始滲出淡紅色的東西,似乎是淡淡的血絲,從岩縫裏流出。村民這下更害怕了,每個人似乎都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而接下來,村裏死亡的人也越來越頻,甚至連壯年人也開始亡故。

這下大家更是害怕至極,開始出現村民攜家帶口外遷,出去投親靠友或者外出謀生。但凡有點門路有點能耐的,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原來二百來戶的村子,現在就剩下十幾戶了,並且全部是上了年紀的人還在這裏。一是大家在這裏時間久了,不願意離開;二來也覺得自己年歲已經夠了,再背井離鄉的,這把老骨頭也吃不消,就留了下來。

華天晴聽到這裏,不禁有點感慨這個村裏的多災。想想自己剛剛學藝歸來,師傅交代要曆練,如果能幫這個村裏點忙,也是好事一件。於是就跟村長說,“村長,我剛從純陽宮學藝下山來,我想明天去那個後山的岩壁上看看。”

村長一聽是純陽宮的,頓時肅然起敬,但隨即說“小先生,你還年輕,有很好的前程。就不要再去這個不祥的地方,別給自己帶來厄運。”華天晴一臉堅持,很堅決的樣子。李村長見華天晴如此,就歎了口氣,說那就早點休息吧,明天再去。自己不禁連連搖頭,似是歎息。

大家再聊了會其他的事情,夜也已經深了,於是華天晴就洗漱上chuang,靜等明天前去探個究竟。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華天晴就要村長帶著去看那會流血的石崖。村長拗不過年輕人,於是兩人就一前一後上山了。上山的路,比想象中要困難很多,因為原來的小路上,到處生長著各色雜草,基本已經淹沒了山路的樣子,如果不是村長熟悉,一時還真的是上不去山,看來沒人上山已經很久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蹣跚著艱難上了山。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終於來到了這個石崖。華天晴抬頭一看,這個石崖大概有二十多丈高,直壁下來,露出了裸露的岩石。華天晴仔細看了看,石壁上還真的就有那種赭色的印痕,是從岩峰裏滲出來,不過現在風幹了。當時村民見到流鮮血的樣子,似乎應該是多雨的季節,華天晴想。

石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華天晴四處看了看,似乎要找出什麼特殊的地方來。但找遍了四周,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是這個石崖嗎,村長?”華天晴禁不住問。

“是這裏,沒錯。雨天就會更明顯些,原來幾年就有,隻是沒引起大家注意,後來經韓大夫一說,大家都開始心慌了。”

“韓大夫,是村裏的嗎?”

“是啊,韓大夫可是村裏的唯一的大夫,大家這麼多年都是靠韓大夫治的病。韓大夫的兒子大前年出去做事,一直也沒回來。現在家裏就是剩下韓大夫老兩口。”

“村裏出這麼大的事,韓大夫的兒子也沒回來?”華天晴陷入沉思。“是啊,其他家出去的孩子,大部分都回來了,把家裏的其他人接走了。我兒子也回來,就是我不願意走。韓大夫啊,唉,養個兒子也沒用,可憐啊。”村長搖著頭說。

石崖也看完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於是這一老一少就重新下了山,回到村長家裏。這個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於是三個人就吃了點中飯。飯後過了一個多時辰,華天晴忽然喊頭疼,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村長和老伴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趕緊把華天晴扶上chuang,燒了一鍋湯,用熱毛巾給華天晴敷在額頭上。

老伴就開始埋怨,“你多大的人了,還跟年輕人一樣,看什麼石崖,這下不就中邪了,你說怎麼辦?”村長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不過畢竟是有點見識的,沉吟一下,心想,“難不成這石崖真的有這麼邪?今天去一下這麼個強壯的年輕人就病倒了?”

村長沒有太理會老太婆的念叨,心想,還是趕緊去找韓大夫來給看看。於是趕緊去找韓大夫。韓大夫倒是在家,不過這裏就這麼幾戶人家,事實上大家也很少出門。韓大夫是一個和藹的老人,也許是精通醫術的原因,顯得神采奕奕的。韓大夫一見老村長來,趕緊讓座沏茶。

村長沒有多說,隻說了聲“老弟,我家裏來了個過路的年輕人,現在忽然生了重病,你去看看吧。”韓大夫一聽,有點吃驚,趕緊背上藥箱,叮囑老伴幾句,就跟著村長一起出門。不一會功夫就來到了村長家。

華天晴無精打采,蔫蔫的,正躺床上。村長跟韓大夫形容下剛才的情形,韓大夫就給華天晴搭了搭脈。韓大夫皺著眉頭,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問了問都吃了什麼,去了哪裏。村長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特意提了下上午去石崖的事情。

韓大夫聽得很專注,不發一言。聽完了村長的話,緩緩道,“看來這個惡神越來越厲害了,不單是本村人,連外村人現在也不放過。我們現在繼續在這裏,會不會更加危險?”

村長一時沒有接口,想了一下,說,“韓老弟,是啊,雖然故土難舍,看來也隻能統治全體村民搬走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把這個年輕人醫治一下。”

“好,我先去配點藥,等下送來。”韓大夫背起藥箱,走了。

不多久,韓大夫就送來幾貼藥,並叮囑趕緊煎好喝下。

藥很快就熬好了,老太太就給華天晴端了過來。華天晴表示了謝意,就把藥放在在床邊,表示涼會喝。村裏人睡覺早,吃過晚飯,早早就上了床,村長經過一天的折騰,也開始有點累了,一會就響起了打鼾聲。

華天晴並沒有生病,原來他第一個直覺就是那個韓大夫可疑,於是就演出了一幕假病的戲。因為練過內功,所以很容易從體內逼出汗珠,也很容易降低脈搏的跳動,騙過了村長一家也騙過了韓大夫。

於是,華天晴悄悄起床,躡手躡腳走到窗邊,悄悄打開窗戶,一縱身就跳出了窗外。村上一共也沒有幾戶人家,華天晴看到有兩三戶人家還開著燈,很快就轉了一遍。其中一戶房子略微大點的,華天晴輕輕躍上屋頂,輕輕揭開瓦片,向下一看,果然中間站著韓大夫,不過很奇怪屋子裏居然還有一個年輕人。

底下的人談話聲音不高,華天晴隱約聽到“藥……死,那要快點”之類的模糊語言,然後就聽到“那你快離開,免得引起懷疑。”隻見那個年輕人推開門,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匆忙離開。

華天晴趕緊輕輕躍下房屋,朝著黑影跟了過去。那個黑影神色匆忙,出了村口走了不久,突然往山裏去。華天晴隨即跟上,上山的路樹木繁多,雜草齊人高的很多,倒是很容易隱蔽自己,免得被對方發現。走不多久,華天晴覺得那人忽地一拐彎,拍了兩下手,就消失在視線裏。

華天晴仔細查看下,原來草木遮掩的背後,居然是一個門,這下華天晴也有點吃驚,趕緊把身子一縮,閃到了樹林密蔭處。看來這比原來想象的要複雜,裏麵還有更大的陰謀。自己孤身一人,對地形和具體情形不了解,怕吃虧,就決定先回村長家,明天再作打算。

華天晴輕手輕腳回到村長家,一宿無話。

第二天,華天晴裝作很隨意,就問了問此間的一些曆史和傳說,知道後山原來曾經是一個采石場。這裏的岩層是沉積的,是分層的,所以可以開采出板狀的石塊,可以用來建造房子,比木房子堅固。後來因為可采的岩層用完了,所以就廢棄了。這個廢棄的采石場,洞窟密布,非常複雜。

華天晴沉思了一下,問道,“你們近來就沒去看過嗎?”

“這個啊,後來呢,也就是兩年前,聽說有個姓王的財主,買下了這個廢棄的采石場,也沒看到幹什麼用,我們自然也不能上去了。”村長說。

華天晴大致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就繼續裝病。一連兩個晚上,他一直在村裏人入睡後四處去查看地形,已經找到另一個隱蔽的出口,也查清了裏麵的基本情況。原來居然是一個強盜的藏寶庫,裏麵有各種寶貝。裏麵的看守的,主要是四個人,其中領頭的就是那個晚上在韓醫生家看到的年輕人。

弄清楚了底細,華天晴倒是放心了很多。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一口氣抓住這四個人,不能讓任何人逃脫。於是在第三天的晚上,華天晴摸進了采石場。

因為路徑有點熟悉了,華天晴就直接去到他們常常活動的地方,看見四個人果然正在打麻將,呼五喝六的。華天晴怕自己直接進去,打草驚蛇,自己地方又沒有對方熟悉,說不定會漏掉一個,那就什麼事也做不成了。於是就很耐心等在門後靠牆的位置。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光景,終於聽到聲音了。“我憋不住了,出去撒泡尿。”“老六,你不會是輸怕了吧”有人在起哄。那個被叫做老六的也沒繼續吭聲,晃晃悠悠就出來了。跨出房門,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正解下褲子方便,華天晴已經摸到門口,一個箭步就點住老六的啞穴,繼而一拳把他打昏在地,拖到屋子裏的一角。

過了好一會,隻聽屋裏的人再喊,“老六,你掉茅坑裏了?”“老六不會輸跑了吧,三旺你去看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那個被喚作三旺的,答應一聲就往這屋子走來,嘴裏還哼哼,“這個老六。”剛跨進屋裏,就被華天晴一拳擊中頭部,癱軟在地。華天晴初出江湖,不是很有經驗,力道沒有控製好,弄出了點聲響。

裏屋的其他人頓時警覺,操起了家夥。華天晴放倒兩個後,解下腰間的紫瑛軟劍,縱身躍入內室,隻見嘩的聲響,兩道白光直奔華天晴頭上而來。華天晴早有防備,腳下不停,手上使一招“蒼鬆雲霧”輕鬆就隔開了。華天晴雖然初次臨戰,但自己的這套逍遙劍法卻是純熟無比,而這兩個山賊的武功也太過稀鬆,不出兩招,就被華天晴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