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黑暗的帷幕內猛然劃出一道火光,緊接著黑色悄然流淌,驟然間,深紅與淺紅的火光交接出現。很快,一股股朦朧的灰煙與黑暗融合,刺鼻的煙草味如在仙境。
遠處,一道遠視車燈劃破黑暗,轟鳴聲刺破寂靜的黑暗!
“呼...不知晚上來的是啥貨色!”一道聲音在煙圈由小化大後吐出。
“葉國超,你不會還在惦記上次美女跟你親熱不成被大夥硬換成老大爺,不要跟你大哥說至今還有殘念在哇?”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這是寢室老大林應生在說話。
“哈哈!”一道人影從草坪上一躍而起,寢室老二豉興國笑道:“生哥,小超就是專門收拾這種貨色,要不也不會被稱為超生哥!”
“太陽的,那我不就跟小超一樣成了同種貨色,他是超生,我是渡世?生哥,還有黑鬼沒?再來一根,我用土黃黑鬼跟你換!”另一個略顯中性的聲音帶著家鄉方言笑罵道是寢室老三許世富,這讓他想到上次跟葉國超合作的那位老大爺!據說那個老大爺可是全身百毒待掘啊!
“嘿,有黑色黑鬼,粉色黑鬼早被我扔角落去了!”又是一個煙圈歡快的旋轉向上,林應生笑道。
“哇!阿彌陀佛,豆腐無骨!我鼓興國可經不起你們這麼吸,再吸就成人幹了!”站直身體的豉興國與黑暗幾乎融在一起,黑燈瞎火別想發現他。
“去,再說人幹也輪不到你,俺都想要享受那種被吸幹的美妙生活!”許世富說完取出香煙與林應生作出相換香煙的動作。
鼓興國見之,一聲怪叫!“黑鬼我是專門給女仕享用的,難道你們二位大哥都脫離苦海,投入森林化為一顆人見人愛的草?”
“......”
一對絕對不符合同齡的眼睛透出另類的堅韌,但一對眼睛很奇怪,正溫馨的看著在黑幕下聊天打屁的夥伴。
葉國超平白無奇略顯微虛胖的臉微抬,因重症肌無力發作,一隻眼皮無力下垂,蓋住了半邊眼球,一對大小眼需要仰望著才能看清前麵,車燈在不遠處大門門口停靠,似乎在接受保衛科的檢查!
香煙對於葉國超來說是奢侈品,從不抽煙的他今天反而有點迷戀古尼丁的味道,抖了抖右手裏隻剩下煙屁股的香煙,借著香煙還未完全熄滅的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右手手背靜脈網上布滿了針孔痊愈後的白點!扔掉煙蒂,拍拍手從草坪上起來,常年受病魔折磨的身體顯得很虛胖……
重症肌無力,如果治療及時,這病別不是絕症般的存在。小學一年級莫明其妙患上此病,可把葉國超並不富裕的家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家人咬著牙勤儉節約,加上全部儲蓄供葉國超治病。
治療很成功,抱括葉國超在內的一家人開心的笑了,生病這是難免的,可隻要能治得好,再苦再累又何妨?用錢去災,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可好景不長,僅過了三年,重症肌無力又複發了,而這一次不再是雙眼,而是雙腿。
看著雙腿肌肉急劇的萎縮,有時走路都不穩,更多的時候需要雙手扶著拐杖才能走路的兒子。父母看在心裏,急在心,東借西借好不容易籌到治療費,帶著葉國超遠走他鄉求醫。
治療依然很成功,但這次除了還懵懵懂懂的葉國超外,父母都憂心忡忡。
三年後,第三次複發,盡管晴天霹靂,但父母卻是利用三年時間無怨無悔的日夜勞作掙錢,仿佛是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哪怕這是一個恐怖的無底洞。
當年葉國超讀初二,被同學取了一個外號,斜目鳥。當時葉國超看人看物都是抬著頭仰望努力的睜著下垂眼睛,確時配得上這個外號,所以他初中的朋友很少很少。
高三,重症肌無力這是一個如同魔鬼恐怖的存在!
葉國超連走動都費力得可以,但還是努力的去學校聽課,父母在煎熬,他需要知識,為未來打算,所以他嚐試到了同學之間的冷嘲熱諷和解囊相助,有可恨也有可愛。
直到父母要帶著兒子去求醫時,葉國超才坐在家裏等待,此時真的無法再去學校了。然後就看著一些親戚臨時討債,一些親戚趕緊雪中送炭,世態炎涼,人間溫暖…慢慢洗刷著他的人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