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任真的話,眾人朝方才的門口看去,藍天白雲,下麵的人影就像是在畫框裏一般的大小,顧雲行略微閃了一下神,快步衝到hook麵前,牽著自己弟弟的手飛奔到門邊,縱身一躍。
“我不要走……”hook最後的尾音被自由落體帶動的急速空氣劃破,含混而碎片。
等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大門被緩緩關閉。
任真看著已經徹底將最後的藥物注入進去的詩意和一直緊握著詩意手的季簡年,笑道:“儲物櫃裏有一把降落傘,可以讓一個人跳下去,你們倆商量一下,我老咯……”
任真說得,似乎還帶著幾分輕鬆,說完之後,就將手背在背後,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如果不出意外…
他已經猜到了結果,並且……
最後的贏家,依然是自己。
“一起走,或者一起不走?”季簡年很冷靜,可是放在身下攥著的手微微的顫抖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詩意看了他一眼,男子俊美絕倫的俊臉,從眉眼到挺拔的鼻梁,再到削薄的唇瓣,線條精致完美的下巴。
一眼,詩意看得很深沉。
然後,她轉身,彎著腰從儲物櫃裏拿出了降落傘,遞給了男子“喏”。
“你什麼意思,任詩意!”
連名帶姓,咬牙切齒,這似乎是季簡年第一次叫詩意的全名,叫得讓人驚心。
“就是這個意思……”
詩意將東西一把塞在了季簡年的懷裏,似乎是有幾分嫌棄:“虧你還是理性經濟人,如果我們兩個都不走,任真就會有兩個籌碼,如果你走,任真就會有我一個籌碼……”
“如果我走,你一個人在這裏,如果我不走,我們在一起,詩意,你平心而論,如果是你,怎麼選擇?”季簡年冷笑著打斷了她。
“我會選擇走……”詩意沒有直視男子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些無力地辯駁。
“嗬嗬……”季簡年輕輕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臉蛋兒,“看過匹諾曹嗎?撒謊是會長出長鼻子的……”
“你看我鼻子變長了嗎?”詩意反問,“沒有吧………”
季簡年一時失語。
詩意繼續:“說明我沒有撒謊……所以,你走吧…”
季簡年不肯。
詩意雙手環胸,高冷道:“他是我父親……”
“可是他喪心病狂…”
“你判斷人果然是很武斷?!”詩意嗤了一聲。
“我不走不走!!”
最後,季簡年竟然牽著詩意的袖子,像是小姑娘一樣撒起嬌來。
詩意麵色一冷:“你走……”
季簡年身子猛地一頓,便聽見小姑娘柔柔軟軟的嗓音接著傳來,“如果可以,我會回來找你,兩年之後,如果我沒有回來,就忘記我……然後娶別人……快走……季簡年,別讓我恨你……”
她說得決絕,眼神冷然。
季簡年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的執著,金戈鐵馬不容置疑的震撼。
縱身一躍的時候,他聽見風的呼嘯聲,撕碎了任真滄桑而破碎的話。
“為了一個男人,以命換命,值得嗎?”
那一聲破碎的槍響,愴然而又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