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回重了後麵的語氣,段標神情自如地點點頭,道:“沒錯,隻是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擔保不是他幹的,順便說一句,我知道你身邊也有類似的人存在。”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的話可信度能有多高,但潛意識裏,我反而有些相信他說的話,不過,我還是多問了一句:“就算不是你朋友幹的,你手下那麼多人,難道不會有人瞞著你幹出點事兒來?”
自然,我這問話其實挺沒道理的,除非他手下還有非人類,或是類似奧特曼之類的變態,不然單憑章輝失蹤時的情形,那就不可能是常人幹得出來的,可不問我又不甘心,因為除了段標,我實在想不出陸成他們還能得罪什麼人。
聽了我的話,段標臉上顯出怒氣,挺直身子,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握成拳頭,由於用力過度,青筋都現露了出來,他瞪著我,雙唇緊抿,估計再用力得連他後槽牙都咬碎了。
至於嘛,我又沒問什麼多掃他麵子的話,見他生氣,我不甘示弱地回望著他,好半天,他忽然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子往後一倒,雙手鬆開,長長吐了口氣,低聲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總之,我隻能說不是我幹的,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皺著眉,幹脆挑明了問道:“我說段老大,我覺得你怎麼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從進門到現在,你除了句不是你幹的,何著一點解釋也沒有,我說了,我今天是來了解情況的,估計你也知道,現在章輝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說實話,要不是知道了你身邊那位朋友的真實身份,我都沒懷疑你能幹得出來。”
緩了口氣,我又道:“最主要的還有一件事,暴牙強的事你處理得我有些不明白,他是不是你親信,你就那麼幹脆的把他扔出來了?看著人隔三差五踹他一頓,我怎麼覺得你這麼做比宰了他還難受呢?能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估計段標沒想到我能這麼直截了當地問他,不免神情古怪地歪頭看著我,眉骨一跳一跳的,看上去有些糝人,又有些滑稽,他輕輕搖搖頭,道:“沒想到,雲少現在已經變得和我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
呃……他什麼意思,這是罵我,還是誇我?我抬手衝他搖了搖,道:“停,我勸你別雲少雲少地叫了,那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要說你比我大幾歲,你要願意喊我名字,或者小齊都成,我現在根本沒有重入江湖的打算,說實話,這十年我一直過著上班族的生活,覺得普通人生活很好很愜意,如果不是弟兄出事,我都沒有和你有交集的必要,你真覺得天天搶地盤,爭生意好玩嗎?而且當初就我對你的認識,除了打架作風狠辣,你好像都沒有幫派頭頭的意識,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還賠過打架時砸爛人家水果攤的攤主錢呢,是吧?今兒個咱拋開那些黑白生意別談,我就想知道,就算章輝失蹤和你沒關係,你對這事有沒有什麼自己的看法,畢竟,你身邊的朋友不是人。”
話一說完,我就覺得自己還真有點水平,居然能一時間冒出這麼多詞兒來,感覺自己挺是那麼回事兒的。
再看段標,他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兩塊凸起的眉骨緊緊湊在一起,探著身子,手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敲打打,就跟拍電報似的。
我喘了喘氣,伸手打開啤酒喝了幾口,還是那麼苦不啦嘰的,要說我一直都不習慣喝這玩意兒,但說得我口幹舌燥的,怎麼也得潤潤喉嚨。
沉默了好半天,段標神情恢複了正常,他微微點著頭,看著像得了帕金森似的,手掌在桌上輕輕拍了兩下,道:“行,好,既然你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瞞你了,不過我還得問你一句,你今天來是代表何芳芳來的,還是代表你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