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是站在門前,但身體並非直挺挺地呆立,而是弓著身子,前胸收縮,腦袋從胸前部位抬起,看著如同直接架在肩膀上一樣。
我突然莫名其妙地為醫院擔起心來,這如果死屍的家屬要是來認領屍體時,看到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辦?會不會將醫院告上法院呢?
當然,念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如今最主要的自然還是逃命,女喪屍搖搖晃晃地抬起有點羅圈的腿,正要邁,詭異但也算正常的事情忽然發生了,那扇被她撞得向外彈開的門打到了頭,碰到牆上,然後又以幾乎同樣的力度與速度向著女喪屍拍去。
門大力地拍到了女喪屍的身上,發出“嘭”的一聲,居然沒將她給拍倒了,隻是身子一震,然後門再度從她身上彈開,到頭,返回,撞上。
來來回回好幾次,終於因為力竭慢悠悠地停止了,此時此刻,我已然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恐懼的心情,胡亂驚叫著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往前逃竄了一段距離。
“哦——嗬——”女喪屍咧著嘴發出嘶叫,我估計雖然她不會覺得痛,但被一扇門翻來覆去拍了幾次也挺鬱悶了,她伸著脖子,舉起一隻手衝著我招啊招啊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嗦著一步一晃地向我追來,我大為懷疑她的叫聲換成人類的語言就是“我要——”的意思。
而在她身後,另外那三位也同樣幹癟的男喪屍就好像趕著赴約會一樣,扭動著胯骨陸續出現在門口,搖搖晃晃地一步步跟在她身後,就是沒一個摔倒的。
我也是昏了頭了,抬眼望見麵前不遠處是籠罩在四周昏暗燈光下的停車場時,我竟然沒想起往樓梯那裏跑,而是下意識地直接就奔向前麵,結果等跑進了停車場後,才開始禁不住後悔地大叫起來,隻好開始四下張望,想尋到一件稱手的家夥,準備同身後的家夥死磕。
我覺得現在自己沒有被嚇昏過去,已經算是奇跡上的奇跡了,當年雖說經曆過大大小小數不清——懶得數的群毆,可那是人好不好,如果現在後麵追我的是四個人,就算他是人高馬大,我都不會怕,當然,能跑也得跑。
因為在找武器,我奔跑的速度不知不覺有些慢了下來,而身後的四具喪屍雖說腿都站不直,但邁起步來絲毫不見慢,不一會兒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就眼看著逐漸縮小,他們不免開始發出興奮的“哦——哦——”聲。
我自然更為驚慌,於是一般恐怖片裏比較經典的橋段終於上演了,也不知道是我踩到了什麼東西,還是自己給自己下絆,總之,“叭嘰”一下,我來了個前趴虎,俗稱嘴啃泥(好像也有叫狗啃……我個人認為那個形容詞很不和諧),身子平伸竟然在水泥地上往前出溜了一段距離。我急忙本能地迅速爬起來,一邊紅著臉低頭拍打身上的土,一邊偷眼打量四周,呃——當初在馬路上摔跤後的習慣動作。
馬上,我就意識到這裏不是大馬路,沒人看我笑話,但身後可有四個準備拿我當宵夜的不是人的家夥。
別說,也算是因禍得福,我居然看到就在右邊不遠處與我平行的牆邊立著一根長棍,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立刻一個餓狗——虎撲食,伸著兩手向那棍子奔去。
本來後麵四具喪屍已經離我就幾步遠了,我這橫著一跑,好家夥,一個在速度上超過了女喪屍,已經成為領先第一名的男喪屍——也就是那個焦黑色的家夥,他伸著的手臂差一點就勾到了我的衣服。
當時的情況也不容我多想,飛速地衝到牆邊,一把攥住長棍,這才發現居然是根空心鐵棒,大概和我高矮差不多,我忙雙手握棒,下意識回身橫掃,嘴裏大叫一聲:“呀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