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兒被我問得愣了一下,順口回答道:“嘛也沒幹,在土城呢……你TM什麼意思?”
張仁仙很好學地湊過來問我:“土城是……”
“監獄,關犯人的地方。”我解釋道,估計麻杆兒的老爸不可能是典獄長。
不得不說,我退步了,喪失了以前打群架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能,尤其不能分神和別人說話,猛然間,耳邊響起韓大壯的喝聲:“小心。”
隨即一道黑影突然擋在我身後,就聽“媽呀”一聲,我一回頭,隻見韓大壯乍著手正站在我身後,一巴掌拍翻一個正站在他麵前滿臉驚慌的小個子。
我轉身仔細看了看大壯,不禁大驚失色,在韓大壯的肚子上赫然插著一把改錐,顫顫巍巍露出一小半,這是有人要偷襲我被大壯擋住了。
我急忙撲到韓大壯身前,後悔自己太大意了,急赤白臉地連聲問道:“大壯,你怎麼樣,疼不疼,你可挺住,我馬上打120……”
韓大壯收回拍完人的手,低頭看看,一伸手把改錐拔了出來,自己都有些驚訝地道:“沒什麼事,嘛感覺也沒有,不錯啊。”
我傻兮兮地盯著剛剛改錐紮到的地方,剛拔出來時那裏還有一個洞,轉眼間那個洞就消失了,隻剩下被紮破的衣服,連個血點兒都沒有——他有血嗎?我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妖的了。
等我也就剛回過神來時,張仁仙晃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道:“我把那小子逮到了,你看怎麼辦啊?”
我一回頭,見原本衝過來的幾個人正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四散奔逃,而那個麻杆兒不知什麼時候就躺在我身邊,一動不動。
看來就在我愣神時,張仁仙已經出手擺平了所有小子,果然是職業打手的“範兒”。不過,他不是下手沒深淺嗎?
我悚然道:“這家夥……死了?”
“當然沒有,我收著勁兒呢,也就是把他敲暈了。”
“哦……還好……”我擦了把冷汗,這才發現剛剛被韓大壯拍倒的那小子不知何時也悄無聲息地溜了,我一跺腳,恨聲道:“便宜了那小子。”
張仁仙用腳輕輕踢了踢麻杆兒,道:“好在擒賊先擒著王了。”
我看了看那小子,轉頭關心地問韓大壯:“怎麼樣,大壯,你覺得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不客氣的說,現在韓大壯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剛才要不是他,我肯定得見血了,擱以前我非得拉他磕頭拜把子不可。
韓大壯看來對自己這種特殊能力非常心滿意足,摸摸肚子,笑嗬嗬道:“沒事,就是衣服破了。”說著,甩了一下散落在臉上的長發,我全身不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張仁仙在一旁點點頭,小聲對我道:“看來大壯很厲害,身體複原力極強,我現在都還沒發現他的弱點在哪兒呢。”
我眯著眼掃了一眼遠處對我們指指點點的圍觀者,明知道見義勇為已經是過去時了,還是不由得“哼”了一聲,轉頭衝早就縮在攤位下麵的服裝攤主,大聲道:“嘿,老板,衣服劃破了,快給我的弟兄換套新的。”
虧他躲得早,沒看到剛剛令人悚然的那一幕,這身上紮個眼兒都不流血,說他是硬氣功都沒人信。
我們仨完全不再搭理躺在地上的麻杆兒,反正一時半會兒醒不了,躺著吧,地上還涼快。
硬拉著戰戰兢兢的攤主給他倆一人備了三套衣服,攤主執意要收回那套被紮破的上衣,說是要留著作為紀念,也沒算我錢,我更樂得就這麼算了,日子還得緊繃著過啊。
結完賬,我蹲在地上,拎起麻杆兒的衣領,正反給了他兩個嘴巴子,抽得他小臉紅得和韓大壯似的,他悠悠地醒轉過來,等睜開眼看清我,嚇得縮著兩手,如同要受到不公正對待的小姑娘似的,尖叫著:“大哥……大爺……饒了我吧……”看來剛才的張仁仙對他的衝擊效果很好很強大。
我鬱悶了,怎麼感覺自己跟個正欺負人的大壞蛋似的,我揚起另一隻手,大聲喝道:“你丫閉嘴。”
真管用嘿,那麻杆兒立馬捂著臉閉上嘴,淚盈盈地看著我,我這心裏一陣惡寒,撒開揪著他的手,下意識地在身上擦了擦,站起身,擺出耀武揚威的姿勢,道:“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以後再在這裏看到你,我見一次揍暈你一次,記住了嗎?”
麻杆兒這時緩過點神來,看來還是有些不服氣,斜瞪了我一眼,不過看到韓大壯那能擋住陽光的身板,又隻得認命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挺無奈的,你說送派出所去吧,沒啥效果,打死打殘的,我又下不去手。
歎了口氣,我隻得對韓、張二人揮了揮手:“走吧,回家吃飯去。”
張仁仙很不客氣地將裝著自己衣服的塑料袋扔給韓大壯,我想了想,將懷裏剛才買的兩瓶子也扔進他的塑料袋中,我們三人在一道道充滿敬畏的目光中慢悠悠走出批發市場。
大概是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我是不打算找麻煩,可沒想到麻煩接二連三地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