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老爸病重時我就開始請假,到他駕鶴西去之****氣還沒喘勻,都沒來得及悲痛就昏倒進了醫院,折騰了半年才斷定我不能再活過一年,可見目前醫院診斷水平是多麼的有限了。於是乎,我就一直沒上班。
至於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個私人開的電腦製版印刷公司——就是使用電腦排版報紙雜誌等,而我負責彩色頁麵的設計工作。
當初我開始請假時公司同事還有電話慰問我一下,後來時間長了,電話也就越來越少了,到最後一個月不一定來一個電話,我很習慣如此,越不催我回公司上班越好,本來我都不準備在生命最後一年裏上班了,但目前情況有變,家裏突然多了個吃白飯的仙人掌——含羞草不算,人家就占了個地方睡覺——以我當下經濟狀況養我倆活不過半年,而且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想到給這兩個家夥找個什麼工作,現在工作太難找了!
也幸虧我從畢業時就在這個公司裏工作,沒黑沒白、勤勤懇懇十餘年,與老板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在說明情況後,公司老板決定讓我下個月恢複工作,請假期間薪資暫停,保險費自理,工作後恢複正常。
錢總算有了著落,我鬆了口氣,又開始頭痛這兩家夥睡覺的問題。
暫不管孫老三還要往我住的地方塞多少顧客,至少目前這兩我就沒辦法解決,大屋就一張雙人床,我可不打算讓其中任何一個和我睡一張床上。
當然,有人說可以讓他倆睡大床,我睡小屋行軍床,雖然辦法可行,但我是這裏的主人啊,身為一名妖族中間人,不應該讓我淒慘到搭鋪睡,這也不是長事啊。
還好,咱有認識人,看他們正一邊欣賞劇集,一邊探討著自我修煉技巧,我衝下樓找到了小區裏負責物品回收的管理員——破爛王。
破爛王本姓王,工作性質是收破爛,所以稱他破爛王是名至實歸。我找到他時,他正坐在一幢樓下的破沙發上,麵目肅然,目光深邃地打量著四周,見我衝他而來,忙起身相迎:“今兒有嘛賣的。”
有求於人,我是很有禮貌的,掏煙遞過去,客氣道:“有點事找你。”
他點著深吸了一口,氣定神閑道:“你這江山是假的。”
我深以為然:“可不是嘛,下次再也不去咱小區右邊那個煙酒店買了,你湊合抽吧,好幾塊錢呢也是。”
在我住的小區裏,你絕對不能小看破爛王,他的關係網幾乎遍布整個河西每一幢房屋,他認識周邊每一個小區裏常駐負責收破爛的人,平房、樓房、商鋪、寫字樓、住人的,甚至是住動物的,他出入如無人之境,八小時工作以外,他吃飯的地方都是酒樓飯店,還是著正裝從帶門童的大門進入,根本看不到他在“狗食館兒”湊合一頓,我經常懷疑他家的存折上是七位數字——不算小數點,所以,抽一口煙就能知道真假,對他來說那是太平常不過了。
“幫我找一張那種上下鋪的床好吧,要結實一點的,價錢一定得便宜。”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好辦,前幾天剛從大學宿舍倒了一批出來,勻你一張,二百。”破爛王連想都沒想,看人家專業性就是強。
“便宜點吧,我最近手頭太緊了,而且以後還可能要再買呢。”我開始哭窮,並為以後打基礎。
“一百五,最低了,要知道不是我親自經手的,也得給人家點賺頭。當然,再買我會設法給你打折的。”破爛王死咬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