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山之美,美在山峰險峭難攀,氣勢雄偉;美在奇鬆挺秀蒼鬱,剛勁多姿;美在怪石奇異巧妙,如仙如獸;更美在那奇峰之間縹緲騰繞的雲彩煙霞,波漾起伏,宛若仙鄉。
豔岩危崖爭奇競秀的靈山之境,自有不少出塵隱士、仙道奇人,有感造化如此獨寵之美妙,在此結廬避世索居。
就在這蓮花峰向陰的穀底,有一處怪鬆懸結,飛泉如碎,鳥獸難渡的窄狹平坡,巨木參天之間竟有三道人影,正放足奔行,身形或隱或現。
“七葉向陽草,草莖呈金色,一般生長在溪頭、崖縫等處。葉子僅有一輪,卻為七片,分為紅橙黃綠藍青紫七彩顏色,形狀橢圓披針,邊緣成波浪狀,乃至陽至剛之物。開花,為白色。花粉含有劇毒。”按照無塵子的描述,三人踏著溪床卵石,邁步上溯,在一道道幹枯溪澗裏,行行複複地尋覓著。
“師叔,這麼大個丹霞山,這樣找不是辦法啊,不如我們分成三路吧。”在丹霞山尋找這七葉向陽草已經有四、五天了,開始的時候紀雲和李林楓憑著禦空之術數個時辰便搜遍山頭,可是要在莽莽群峰中找到一株小草談何容易,數天的無功而返使得他們隻能一步一步的用最原始的方式搜山。
這一番下來,搜尋密度是有了,但效率卻大大降低,看著這數不清的峭壁山峰,紀雲不得不提出了這個建議。
聞言,龍宇還未言語,李林楓就斷然搖了搖頭,“太師父說過,象七葉向陽草這種異寶一定有靈獸守護,如果遇上了,你我二人也許還行,可小師叔他怎麼辦?”
紀雲恍然,他自打見過龍宇那一招驚天神決之後,總是下意識地把他當成高手看待,完全忘記了龍宇隻能發一招的限製。
龍宇淡淡一笑,流露出幾分苦澀意味。這幾年來,他已經非常刻苦了,但對於他那無法修真的體質仍然一籌莫展。武當山上,他每每看見法道場上弟子們修煉真訣道法,心裏就無比羨慕。
唉,就算他身具先天靈脈天眼神通,是天縱之材又怎樣?即使他身份尊崇,貴為師叔又如何?其實他隻想當一名普普通通的武當弟子,跟正常人一樣,煉氣修真,禦劍飛行。可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求。
龍宇低著頭,不發一言,落寞地向前行去。
紀雲不解,在後麵低聲問道:“哎,師叔他怎麼了?似乎突然有些古怪。”
李林楓擺擺手,“不要再說了,你不明白,小師叔他心裏其實很苦。”言下歎息一聲,快步向前走去。
三人尋溝訪澗攀壁探岩,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黃昏時分。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落日的餘輝給這絢麗多姿的丹霞山又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流轉浮動,透出一股嫻靜婉約的美態。
爬上一塊峭石,龍宇一屁股坐了下來。他身體本來就嬴弱,又不能象紀雲和李林楓那樣可以用靈力調息,這一天下來,他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哎,你們看這麼長一條河床,竟然一涓水流都沒有,真是奇怪!”龍宇一麵揉腰捶腿,一麵嘀咕。
“就是沒水,咱們才順著走了這麼遠啊,雖然幹涸的溪頭不一定有七葉向陽草,但它一定長沒水的地方,有希望我們就得堅持啊。”紀雲嗬嗬一笑,拿出幾塊幹糧,分別遞給龍宇和李林楓。
“嗬嗬,紀師兄所說有理,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結果,但還有希望就要一直走下去。”李林楓咽了一口幹糧,接著感慨道:“其實我們修道又何嚐不是如此,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飛升,但必須得為自己找個目標啊,蠅營狗苟,眾生皆是如此。”
“說什麼哪,你不為修真證道,那你來武當幹嘛。”龍宇感覺口渴,從乾坤玉戒中取出一個羊脂玉瓶,小小抿了一口,遞給李林楓道:“喏!給你們解渴。”
“嗬嗬,發發牢騷,最近修為總是停滯不前,弄得我快沒信心了。”李林楓隨手接過玉瓶,仰喉一飲而盡,頓覺一股清涼甘美猶如瓊漿玉液的汁液,順喉直溜入腹中,非僅立即生津止渴,更有一團舒泰柔和的溫暖之氣,自他丹田處緩緩生起,與他本身真氣徐徐融合,逐漸在四肢百骸間運行開來,令他混身酸痛立止,精神更是暢旺。
“九轉空靈泉。”李林楓驚叫一聲。
“是啊,可惜你牛嚼牡丹,一口喝完了。”龍宇看著空空無也的玉瓶,臉上現出一絲惋惜。這九轉空靈泉,是他好不容易才從師兄道玄真人那裏討來的,一共才兩瓶,平時他隻舍得一點點的抿,可誰知這一下就被李林楓吞了一整瓶去。
“算了,不喝也喝了,給,紀雲你也嚐點。”龍宇又從乾坤玉戒中拿出一瓶遞給紀雲。
紀雲接過,小小喝了一點,消去疲勞的三人頓時又順著河床探詢下去。
曲曲折折,蜿蜿蜒蜒,三人順著河床一直走,直到蒙蒙迷月升上中天,那條溪澗仍是毫無止境地在黑暗中延伸。
看來今天是找不到源頭了,執著的三人草草尋了一處勉強可供休息的獸洞,升起篝火,就此合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