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焦慮,向吳漾深深一禮,
“無論如何,還請吳兄竭力一試。吳寧少穀主,本王就有勞吳兄了。”
吳漾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言盡如此,禦玄澈便抱著林瑤打算離開,可沈清寧卻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爺,既然令母暫時無憂,可否請王爺將先前所言講個明白?”
禦玄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沈清寧,
沉聲說道,
“沈小姐有何疑問?本王念在吳兄的情麵上,對你下毒之事既往不咎,你竟敢反過來質問本王?”
沈清寧聽後,臉色煞白,但她並未退縮,而是仰頭直視禦玄澈的雙眼,說道:
“王爺,我沈清寧行事坦蕩,從未有過下毒之舉,若王爺有所誤會,還望明示。”
話畢,隻聞禦玄澈冷笑連連:
“你還妄圖狡辯,沈清寧,你竟敢在本王麵前佯裝無辜?你當本王是愚昧之人嗎?若非本王親眼所見,豈會登門索要解藥?”
沈清寧聞言,心中一驚,她不曉得禦玄澈究竟看到了什麼,竟如此堅信是她下的毒。
“王爺,我……”
她剛欲開口,卻被禦玄澈打斷:
“夠了!本王不想聽你詭辯,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本王問你,此為何物?”
說著,禦玄澈拋出一條手帕,道:
“這手帕上繡著的寒香梅,恐怕整個上京城唯有沈小姐才有吧!你還敢說你沒有下毒?若非看在吳兄的麵子上,本王今日絕不姑息。”
沈清寧看著那熟悉的手帕,心中一沉。
她趕忙彎腰將其拾起,這確實是她之物,上麵的寒香梅也是她親手所繡。
可這條手帕為何會出現在禦玄澈手中,還被用作指控她下毒?沈清寧頓感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她瞬間醒悟過來,
“想必是那晚她去探望林瑤時,不慎遺留的。”
沈清寧心頭一沉,她自知難以自清,畢竟她確曾去過禦玄澈的府邸,也的確有下手的機會。
但她真的未曾作惡,她到底該如何自清?
她深知禦玄澈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言辭,但她仍欲為己辯解一二。
“王爺,此羅帕確為臣女所有,令母中毒之事,臣女亦早已知曉,本欲告知王爺,那晚卻……”
她話未言畢,禦玄澈已轉身離去,隻留一個冷漠背影,以及極盡諷刺的話語,
“沈小姐果真是能言善辯,本王今日算是領教了,好自為之吧!”
“至於令祖父的屍身,本王的確派人動了,但那又如何?沈小姐若不信,大可去沈家祖墳一探究竟。”
“亦或去問問你的舅舅謝將軍,他是否親眼所見。本王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恐怕這府邸上下皆知,唯沈小姐一人蒙在鼓裏吧!”
“可悲可歎!”
禦玄澈的話語如利刃,直刺沈清寧心房。
她隻覺耳鳴不止,仿佛什麼也聽不見了。
禦玄澈剛剛說什麼?他派人挪動了她祖父的遺體?還讓她去問舅舅?
這怎麼可能?
沈清寧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幾欲站立不穩。
她猛然抬頭,欲追上去問個明白,卻被吳漾一把拉住,
他衝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勿再追問。
沈清寧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禦玄澈抱著林瑤漸行漸遠,心中的憤懣與委屈如潮水般湧上,幾近將她吞噬。
她怔愣在原地,心中湧起無盡悲涼,久難回神。她難以置信禦玄澈會有此舉動,更無法接受祖父遭受如此待遇。
然而,眼前的事實卻又如此真實,令她無法不信。她隻覺心如刀絞,疼痛難忍,幾近窒息。
突然,一股血氣湧上腦門,“噗”的一聲,鮮血從沈清寧口中噴出,濺落一地,如點點紅梅綻放。她隻覺胸口劇痛難耐,仿佛有什麼在撕裂她的心髒。她身形踉蹌,幾欲跌倒。
吳漾見此情形,趕忙上前扶住她。看著師妹如此痛苦,他心中亦是悲痛萬分。
“師妹,你可還好?”
沈清寧緊緊抓住吳漾的衣袖,不住地搖頭,淚水卻如決堤之水般滑落。
“師兄,我要去找舅舅,我要問個清楚!”
“師兄,這一切皆非真相,對不對?我祖父他……他怎會……”
話未說完,她已泣不成聲。她不知如何麵對這一切,隻覺整個世界驟然黯淡無光。
“師兄……”
言猶未盡,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沈清寧的身軀如被抽空般,瞬間癱軟下來。
吳漾見狀,心中大駭,急忙抱起她,向沈清寧的閨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