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鬼戀風起(1 / 1)

獻辭:

春天裏我葬落花,秋天裏我再葬枯葉,我不留一字的墓碑,隻留一聲歎息。

於是我悄悄的走開,聽憑日落月墜,千萬的星星隕滅。

若還有知音人走過,驟感到我過去的喟歎。

即是墓前的碑碣,那他會對自已的靈魂訴說:

那紅花綠葉雖早化作了泥塵,但墳墓裏終長留著青春的痕跡,它會在黃土裏永放射生的消息。

·徐訏《鬼戀》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そこに私はいません眠ってなんかいません

千の風に千の風になってあの大きな空を吹きわたっています

秋には光になって畑にふりそそぐ冬はダイヤのようにきらめく雪になる

朝は鳥になってあなたを目覚めさせる夜は星になってあなたを見守る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そこに私はいません死んでなんかいません

千の風に千の風になってあの大きな空を吹きわたっています

2004年的深秋,我在一次外出旅途中,於異鄉一個冷清的旅館裏,偶然拾到一張被人丟棄的紙片。在這張殘破的紙片上,有這樣一段文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千風,請不要佇立在我墳前哭泣。

我端詳了一下,這段文字題名是由中文寫成的,正文則全是由日文寫就。由於紙片極為破碎,經仔細辨認,在日文下麵附著的還有幾句由漢語所寫的話,扭扭捏捏,不像是中國人的筆跡。我仔細辨別來看,斷定這是一段愛情的表白,原話如此:

親愛的青,你走了,離開了這個世界,決絕地離我而去。今後咫尺天涯,縱使人間有再多的歡樂和再多的幸福,但哪裏又會是我的歸途和未來呢?

我看不見你,仿佛看不見這世上的任何一切。沒有你,我的一切都顯得殘缺而無所意義,在我餘下的生命裏,誰又會在與我一起“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呢……

我感到很可笑,天下竟還有這樣的人。古老的愛情,堅貞的癡情主義,在這個時代,大概早已不存在了罷。如果還有這樣的人,恐怕隻能到《梁祝》和《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小說裏去尋找了罷。

作為深受國民教育毒害的一代,英文我是門外漢,日文我連門外漢都不如。我查看了一遍這張紙的背麵,發現這段話原不止這些,在其後斷斷續續還寫有不少的文字。不過,我的外文閱讀能力足以告訴我,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日文。

日文我是無福消受了,但從從另外簡單的幾句中文來看,我幾乎可以預料到,寫這些話的人要麼是一位留日歸國的中國學生,抑或是一位來華留學的日本浪人。原諒我罷,請允許我這麼稱謂他。

在紙片的最後,我還注意到,模模糊糊有一行這樣的幾個漢字:“某某大學”,這個我認識,但明顯又被人用黑色水筆塗抹掉了“大學”前麵的兩個字,這是關鍵部分,但已無法辨認。另外,結尾處所簽下的姓名也被塗抹掉了。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剛讀大學不久,身邊的陳思琪還在。這張紙片後來被我無心保留了下來,帶回了我所在的城市碎城。可惜後來一次粗心大意,被我遺失在莫名的地方,無處可尋。

2010年,我帶著汪玲瓏一起飛往北京旅行度假,在紫禁城邊上的北京唐悅酒店小住了數日。其間在一個平常的下午,因為閑極無聊,我走到外麵踱步,至於天色已晚,在路邊一家舊書店裏,偶然翻閱到一本名為《世界知名歌謠概略》的書籍。

我對詩歌向來無甚研究,也談不上多麼喜歡,說厭惡也就更談不上了。想起青澀的少年時代,曾經為心愛的姑娘寫下的許多情愛小詩,還令人忍俊不禁。所謂愛屋及烏,花了20多塊錢我買下了那本書。回到酒店,華燈已經初上,紫禁城外一股濃重的文化氣韻直抵我的腦海。

在延展了千年的古城牆之外,借著夜色,和汪玲瓏一陣顛鸞倒鳳的水**融,疲憊之下我在後半夜沉沉睡去。淩晨三點忽然夢醒,看看懷中正昏睡的汪玲瓏,我睡意全無。昨天買來的那本舊書規整地躺在枕邊,順手拿了過來。讀讀書罷,書是人類精神的寶藏,也許馬上就能讓我酣然入眠。

我無意間翻到了那首詩,內容我不記得,但題名我記得非常清楚:《千風》。我立即就想起了六年前那件事,那張破舊的紙片,以及那個日本浪人。

說實話,我立即興奮起來,仿佛找到一張藏寶圖一樣興奮。回到目錄,我又查看了這本書的出版年代,扉頁內赫然印著出版版次:2001年2月2日。《千風》一詩正好被排在第1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