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18(就是子蘊)
青姿站起來,轉過身,強忍著要自己鎮定。因為他現在是自己遺忘的段禦風,而不是單純的明蘊清。
“你怎麼來了?來這裏幹嘛?”
“你來幹嘛,我就來幹嘛。”看著她,眼裏全是心痛。
“你妹妹成慧小姐沒有跟來吧?”隱藏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麵無表情的的問。
“子蘊,我······”
“我不是什麼子蘊,請你不要把我當成某人。”青姿打斷段禦風的話,表情冰冷的說。
“你不是子蘊那你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麼?”段禦風大喊,真受不了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來幹什麼關你什麼事?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好,你不說,我來告訴你。”段禦風向前走了兩步,指著顏明的墳墓說:“你來是因為今天是顏明的忌日,你來是因為他曾經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來是因為你每一年都會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是因為你身體裏的心髒是他給的·······”
“你有病吧?”青姿也大喊起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散散心,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這個墳墓的主人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我隻是碰巧走到這裏罷了。”
“不認識,不認識你幹嘛叫他顏明?不認識你幹嘛問他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認識你怎麼會說他的心在你的身體裏?”
“你有幻想症吧?我有說過這些嗎?”青姿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也許是經曆了太多讓她學會了堅強,也讓她學會了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殘忍:“我怎麼不記得我說過這些嗎?”
“也許,你肩上多了的那塊胎記是你為了證明你不是子蘊你就是顧青姿,但真正的顧青姿的確已經死了,你隻不過是取而代之,無論你怎麼偽裝,你就是你,侯林子蘊。”
段禦風放低了聲調:“子蘊,我知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我也曾經對你說過,如果那天你真的迷路了,你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我決不會讓你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獨自慌亂,恐懼和哭泣,這些,你都忘了嗎?”
青姿頭一陣疼痛,腦海裏出現了段禦風以前對她說這些話的場景,但一閃而逝,很快就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隻是看著眼前的人心很痛,好想不顧一切衝過去抱著他痛哭一場。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做,在沒有查出是誰害她之前不能這樣做,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何況是一個想不起來的人。
“明蘊清,請允許我再這樣叫你一次。”青姿終於忍不住悲傷起來:“你那天會離開是因為看到我肩上的胎記才離開的嗎?因為發現了我不是她,希望斷了才離開的嗎?”
“是,可是之後我腦海裏出現的全是你們的畫麵,我總覺得你就是她,結果事實證明了你就是她。”
“什麼事實證明我就是她,因為我來了這裏嗎?”
“因為我去醫院查過了,顧青姿一家三口當年發生車禍無一幸免,而車禍當天是你失蹤當天,所以你就陰差陽錯頂替了她的身份,直到現在。”
“那你怎麼解釋我肩上的胎記?也許你說的那個顧青姿是別人呢,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去了。”
“清河鎮能有幾個顧青姿?即使有人同名同姓,那也不可能一家人都同名同姓吧?至於你肩上的胎記,我想是你自己去醫院做的吧?”
“無緣無故的,我自己弄塊這麼醜的胎記在肩上幹嘛?你腦子不好使了吧?”
“為了證明你就是顧青姿,而不是侯林子蘊。”段禦風肯定的說。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為了證明我是侯林子蘊,如果我是侯林子蘊你會怎樣?”青姿此時已經不能夠保持平靜了。
他說的全都對,可是他會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嗎?雖然感覺告訴自己應該相信他,像他坦誠,可是憑感覺靠譜嗎?萬一·······?
“我會再也不放你走,不然你這個糊塗蛋迷路迷大了找起來很辛苦。”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她是去那裏玩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才···········。
“我可以相信你嗎?”眼淚濕潤了雙眸,對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了從前的記憶,但還是想相信他一回。在選擇相信他之前青姿問了自己:“如果相信錯了人你會不會後悔?”答案是:“即便會錯還是想相信他一回,絕不後悔。”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之間經曆多少生死,多少逆境?都是一起麵對,一起摔倒了,再一起爬起來。為什麼會不可以相信我?”段禦風聽到子蘊的問題都快發瘋了,他那麼愛她,她卻信不過他。
“可是你所說的我完全記不得了,我甚至不記得你是誰。”
“子蘊,你是忘了我,可是你為什麼不用心去感受一下我對你的真心?為什麼你現在不能感受到我想要幫你的心?想跟你一起度過這些難關?為什麼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陪著你走出夢境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俊赫?不管是以朋友的身份還是其他身份。”段禦風現在心情很激動,所以這些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辦法信任太多的人,因為我都還不知道是誰想要害我,以前選擇不信任你也許是我的錯,但請你原諒,我有自己的苦衷。”
青姿終於還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向段禦風坦白了一切。
但是也要求段禦風在別人麵前必須叫她青姿,也必須承認她現在是俊赫的女朋友,不是他的子蘊。
想了一下,反正青姿跟俊赫的男女朋友關係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編造出來的,接受就接受吧。
“還有,對你妹妹段成慧也必須保守秘密,要做到隻字不提。”
“必須做到,就連在所有家人麵前都會對這件事絕口不提。“認真的看著青姿:”我發誓。“
“成慧,你就先搬回家住吧,哥這段時間會很忙,沒空照顧你。”餐桌上,段禦風的心情比以往好了很多,這怎麼能不讓多疑的段成慧又猜疑上了呢?尤其還叫她自己搬回家住。
“哥,你忙我就留下來照顧你啊,我搬回家了誰來照顧你啊?”哎,高手接招,就是應付自如。
“你都多大了,也不工作,整天這麼荒廢時間就不空虛嗎?”
“有什麼好空虛的,我們家又不缺這點工資花。”
“那你整天這麼虛度光陰就不怕發黴啊?”段禦風突然認真起來:“你就沒有什麼夢想要去實現嗎?”
“有啊,我的夢想就是嫁給我心愛的人,做一個賢惠的家庭主婦。”
“唉,段成慧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你那是什麼夢想?你那是坐吃等死吧?”麵對這難纏的丫頭,段禦風總會有那麼些小憤怒。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就是不回去。還有啊,要我工作也可以啊,讓我去你的服裝設計室工作,我會樂此不疲的。”甜美的眨一下小眼,丫的,見招拆招,兵來土擋,火來水淹。
“你別鬧了,給我回家去,我最近會經常加班。”發脾氣也沒有用,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啊?
“哥,你是不是很想去見青姿啊?”段成慧認真的說:“她不是子蘊,是俊赫的女朋友。”
“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段禦風表現得有些失落的說。
“那你以後會不會跟她在一起?”這才是人家成慧最該關心的了。
“如果她真的不是子蘊,而我強行把她當作子蘊的話,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會沒感覺的,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搶朋友的女朋友的。”
能撒出這謊來,尤其是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段禦風都覺得自己老奸巨猾了。
可是呢,人家俊赫都說了段成慧是個心機頗深的人,怎麼會真的相信你這些鬼話呢?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看看爸爸媽媽和爺爺,過幾天再回來看你。”怎麼可能在這種非常時期說走就走,顧青姿這顆定時炸彈可危險著呢,不把炸彈清除,這輩子都別想安心,所以段成慧幹脆偷偷住進酒店,暗中調查有關青姿和段禦風的一切動向。
話說回來,自從方大勇那天真的看見青姿後,就一直過得很不安生,一有空就看著那四萬塊錢發呆。
想要找到青姿又沒有辦法,隨手拿起一塌錢,就像翻書一樣翻了一遍,無意中發現中間有張白色的小字條。
抽出字條,上麵寫有一排數字。拿出手機,走到病房外麵,撥通這排數字的電話。
“喂。”
“你到底想幹嘛?你是誰?”一臉恐懼,壓低了聲音,但身體在發抖。
“我是誰?你又是誰?”這人真奇怪,主動打人家電話不先介紹自己還問人家是誰。我說缺心眼的青姿啊,自己幹過什麼都不記得了,做事能不能長點心眼?
“侯林子蘊,我方大勇一人做事一人當,請你以後不要來騷擾我的家人。”
“什麼?方大勇?怎麼是你?”青姿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聽你說這話的意思,當年果然是你親自殺了我的了。”
“沒錯,你想怎樣衝我來,跟我家人無關。”
“衝你來,你以為我不敢報警抓你啊?”青姿突然覺得這人很可笑,對傷害過的人不請求原諒也就算了,語氣裏怎麼還帶有些威脅:“隻是你坐牢了你女兒妞妞怎麼辦?她現在很需要你能拿出錢來救她。”
“我坐了牢,自然還有其他人會對付你,那個人能花錢買我殺你一回,自然也能買別人再殺你一回,唯一不同的是下一回你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再逃過一劫了。”他當然能威脅青姿了,隻要那個人還活著,青姿就得死。
“所以我給你後路,你也給我留一條後路,我們找個時間見麵好好談談吧。”
“我為什麼要跟你談,如果那隻是你設下的陷阱呢?”
“你可以不來,但如果你來了我會給你二十萬,讓妞妞病愈出院。機會難得,你好好考慮考慮再打給我,可別誤了你女兒的最佳手術時間哦”說完掛斷電話,方大勇會給她這個談判機會嗎?一股愁緒湧上心頭。
塵封19(信任)
自從撥通青姿的電話之後,方大勇就整天魂不守舍,整夜輾轉難眠。
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先打電話給段成慧,跟她提出要求,看她怎麼說。
“你有什麼事明天再打不行,現在都幾點了?”段成慧接通電話,沒好氣的責備。
“成慧小姐,我現在有急用,你能不能先給我一些錢?”雖然早就忍受夠了她的無禮,但是目前應以大局為重,有錢救妞妞才是最重要的。
“什麼?你瘋了吧方大勇,我前幾天不是剛給了你一萬塊錢嗎?現在又要。”段成慧此時覺得方大勇這種人就是貪得無厭,對他們也是厭惡至極,隻是有青姿在,她還要利用這個人幫她達到某些目的。
“我女兒需要手術費二十萬,我也是沒辦法才向你開口的。不過你放心,這次隻要你能救我女兒一命,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絕不含糊,而且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絕不拖累你。”這些話發自肺腑,他方大勇雖然壞,但是也是個說到做到的男子漢。
“二十萬?我一下子那有這麼多錢?你訛詐我吧。”段成慧對他說的話完全無動於衷,反而表示不願意給他這些錢。
“方大勇,我們兩個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算我沒那麼多錢給你,為了你自己的人生安全著想你也應該好好配合我,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我不好,你也逃不脫。至於錢的問題我會看著給,絕不虧待你就是了。”
掛斷電話,方大勇點起一支煙,眉頭緊鎖。
看來是不能指望段成慧會拿出二十萬給妞妞治病了,可是是那個被自己親手害過的人值得信任嗎?
跟她合作擊垮段成慧的話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坐牢,隻有跟段成慧合作也許還能逃過一劫。
隻是,以上次的交易來看,段成慧就是個不守誠信的人,這次說話又說得這麼含糊,指望她救妞妞可能性似乎不大啊。
大口大口的吸煙,然後大口大口的吐出濃濃的煙霧,可是就算這樣,心裏的鬱悶還是絲毫未減。
狹窄的出租房內很快彌漫著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切都模糊不清,就像方大勇前方的路,走那一條,都看不清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樣的荊棘。
憂心忡忡,最後還是撥通了青姿的電話。
“喂。”聲音中帶著疲倦,是誰會三根半夜的打電話來啊?
“我能信得過你嗎?”方大勇的聲音異常沉悶。
“你是方大勇?”青姿精神一下子就來了,坐起來:“你為什麼信不過我?”
“我要怎樣相信你能做到給我二十萬,讓我跟你合作?”
“見了麵就知道了,我們找個時間坐下來慢慢談好嗎?”比起段成慧,青姿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好。
她不是應該對仇人痛恨無比的嗎?為什麼語氣中還會帶有尊重。方大勇感到很疑惑。
“如果那是你設下的陷阱呢?我憑什麼相信你?”聲音還是那麼的冷漠。
“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也是很正常的,但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你女兒的生命賭上一把,否則你會一輩子都過得不安心的。”青姿就像僧人傳佛講經,度化世人一樣的跟方大勇講起了大道理。
“更何況你現在來的我也不可能報警抓你,因為我沒證據。而最好的證據就是你,你先來,如果談不妥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再說了你也應該能看到我的誠意啊,五萬塊錢也不是什麼人隨便就能拿的。”
“可是據說現在侯林家根本就不承認你就是侯林子蘊,離開那個家你就跟一般人一樣,二十萬說拿就拿,我怎麼可能信得過你?”
“那好吧,為了表示一下我要跟你合作我誠意,你給我一個銀行賬戶,我明天先轉十萬塊人民幣到你賬戶上,然後我們再見麵詳談合作內容好不好?”
青姿清楚的記得當年方大勇對自己動手的時候明明說了是有人花二十萬買凶殺人的,可是據侯林子朝查證,當年妞妞的手術費也是要二十萬,結果方大勇因為隻能拿出十五萬。
為了五萬塊錢搶劫被抓坐牢,三年後才出的監獄。
所以青姿推斷要害自己的人要不就是不守信用的人,要不就是家庭雖然比較富裕,但是掌管不了財政大權的人。
而現在這種情況,豪爽的用錢收買方大勇是最能打動他心的一種辦法。
一大早,青姿就打電話問子朝要了二十萬,子朝二話不說開著車就去銀行給青姿轉賬了二十萬。然後打電話給青姿。
“子蘊啊,談判的時候在哪裏?”
“還沒約好地點,怎麼了?”
“哥想在一旁看著,以免他會傷害你。”
“這樣不好吧?最多我找個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亂來了。”青姿還真是天真。
“人多的地方談這種事情妥當嗎?到時候人多耳雜,出亂子了這麼辦?”
“那要怎麼辦?”
“聽哥的,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哥偽裝一下,也一起去。”
“那好吧,看看情況再說。”
“嗯。”
和方大勇約定的地方是縱觀山,但是青姿沒有告訴子朝,因為她想博取方大勇更多的信任。
而且她相信收了錢的方大勇一定會信守承偌的。但是有人就那麼了解她,有人就那麼擔心她,生怕她再發生一點意外。
一路的跟蹤她,值到上了山才找一個離她不遠的叢林躲了起來,隨時暗中保護著她。
方大勇也如約而至,同樣也有心思細膩的人跟蹤了他,而此人絕對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害怕他會出賣她,給她帶來萬劫不複之災才會一路跟來的。
“總算是來了,你們幹這行的果然講信用。”青姿聽到方大勇走動的聲音,轉過身去對他說。
“那當然,可你們就不一樣了,隨時爽約。”一副鄙視富二代的表情,毫不客氣的攻擊青姿。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青姿好無所謂的笑:“是你沒有遇到對的買家吧?如果你肯成為我的人,我會付給你更高的報酬。”
“如果我不肯呢?”
“那你就準備好以愧疚的心度過你剩下的光陰吧。”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偏要選擇這裏嗎?”
“為了讓我知道你隨時可以再要我的命,隻要你高興。”青姿直言不諱的說出了方大勇內心的想法:“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怎麼連是誰約你來的都不知道,你真的有夠笨的。”
“喂,青姿,你怎麼會來這裏。”突然不遠處傳來問話的聲音。方大勇警惕的上前想要抓住青姿的脖子,可惜青姿一閃就到一邊去了。
“方大勇,你想幹嘛?”青姿生氣的問。
“你竟然帶人來,你好卑鄙。”方大勇更加生氣。
“我才沒有,這隻是一個巧合而已。”青姿想要解釋,可惜段成慧已經走了過來。
“青姿,你告訴大家今天一起來這裏看風景怎麼都不叫上我,幸虧我也悶了,所以也想出來溜達溜達才會遇上你,不然連個伴都沒有。”段成慧說這話無疑是想讓方大勇懷疑青姿,引起他的憤怒然後再動手殺一次青姿。
“成慧小姐為什麼這樣說?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青姿被她說得一頭霧水。
“你不是約了大家今天又重要的事情要一起來······”段成慧欲言又止,然後假裝驚訝的表情看著方大勇,但很快恢複了正常表情。
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方大勇趁青姿不注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睛裏充滿了失望和恨意。
段成慧在故意做出意外表情,但同時時嘴角卻令人難以發現的微微上揚起。
隱藏起來的段禦風見此情景,在方大勇的視線範圍外點起腳尖,正偷偷往方大勇的方向移動。
可惜再他對那看見他的三個人做出不要聲張的手勢的同時,段成慧大聲尖叫起來。
“哥,你快點就青姿啊,這個人他想要害青姿。”眼睛看向段禦風,方大勇警惕的往段禦風所在的方向一看,更加生氣的用力掐緊青姿的脖子。
“無恥小人,跟我耍心眼。”方大勇眼睛裏的恨意更加明顯了,這些人真是無恥。
塵封20(打鬥)
“不許動,不然我就帶著她從這裏跳下去,跟她同歸於盡。”方大勇拖著青姿走到懸崖邊緣的地方。
“你不要亂來,我不動就是了。”段禦風停止原地不敢在動。
“放開我,”青姿用盡所有力氣擠出這三個子。
“放開你,沒門。”方大勇雖然語氣很堅定,但是意識到青姿現在連呼吸都困難了就放鬆了一點點,讓青姿可以再呼吸一下。
“方大勇,有話好好說,你先到這邊來,在那裏很危險的。”段禦風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先過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你那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快過來吧。”
“少跟我來這套,你們這些人都不守承諾,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看看深不可測的懸崖,方大勇的心也在恐懼。
“你給我解釋的機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青姿喘過氣來,有氣無力的請求道。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語氣很堅定。
“你可以不給她這個機會,但是你應該給妞妞一個機會。”
段禦風再方大勇注意力分散的時候上前了兩步:“你想想,如果你從這裏跳下去了妞妞的病就再也沒人管了,她還那麼小,她應該快樂健康的活著,跟別的孩子一樣長大了去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不該因為你的一時恐懼和對我們的不信任去毀掉一個孩子的生命。你想想妞妞那麼可愛,你舍得嗎?忍心嗎?”
聽到這些,方大勇的手無意識的鬆開了很多。
青姿緩過氣來雙手拉住方大勇的左手,將全身的力氣凝聚在腰間,用力一甩就將方大勇摔在地上。
段禦風趕緊跑過來幫忙。誰知訓練有素的方大勇立刻從地上彈起來,與段禦風在山頂較量起來。
在他們大戰N個回合之後段禦風不慎被方大勇從背後踢了一腳,身體往前一傾,狠狠的摔在地上。
青姿見狀趕緊跑過去準備要扶起段禦風,可是被方大勇半路攔住了,於是兩人開始了新的較量。
方大勇伸手去抓青姿的領口,青姿身體向後一傾,左腳抬起踢向方大勇腹部。
方大勇快速向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青姿的一腳,同時伸出左腳踢向青姿著陸的右腳。
青姿彎下腰,雙手撐在地上,雙腳在空中劃了一百八十度再次著陸,並到了段禦風摔倒的地方。
一隻手迅速抓住段風後麵的衣服,用力將他拉起,然後讓他坐在一個較小的斜坡處。
方大勇走過來欲窮追不舍的再打,青姿向後退了一段路程,然後向前充斥,在離方大勇不遠的地方突然跳起。
將所有力量凝聚在雙腿之上,狠狠的踢向方大勇。方大勇猶疑隻顧著往前走,沒有想到青姿會用這招,還來不及閃躲就被青姿狠狠的踢到在地,同時青姿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段禦風強忍著痛撲過去抱起青姿。
卻不料方大勇也強忍著痛撲向他,雙手架在他的雙肩上,彙集了所有的力氣,伴隨著“啊·······”(喊聲是方大勇用力時喊出來的)的喊聲將段禦風向後推去。
段禦風因一時疏忽,一下子使不上力氣來就被他推著向後跑,腳下一空,段禦風掉下懸崖。
青姿眼疾手快的撲了過去,抓住了段禦風的一隻手。方大勇見此情景就往回跑,誰知段成慧卻上前給他一個耳光。
“你這個混蛋,你還我哥。”然後又哭又鬧的捶打著方大勇。方大勇不耐煩的往前一推,段成慧後退幾步後摔倒在地,頭還撞在一塊石頭上,當時就暈了過去。
“抓緊我的手,不要放開。”青姿用盡所有力氣拉住段禦風,拚命的對他喊。
“你放開我,不然會和我一起掉下去的,子蘊,放開我。”他鬆開手,但不敢胡亂掙紮,因為怕她也一起掉下去。
“我不會放手的,就算是再掉下去一回,就算會死我也不放手。”青姿用力的往上拉。
“為了我不值得,你快放手,不要在浪費力氣了。”
“你給我閉嘴,如果你不想我白費力氣的話,就拉緊我的手,跟我一起想辦法,你一定要上來。”青姿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然後滴落到地上。
都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潛力卻是無限的,從青姿那麼弱小的身體裏不知道是從那裏來的力量,竟然將段禦風一點一點的往上移動,直到段禦風的手能夠伸出地麵。
“青姿,你先放開我的手,我有辦法上來了。”
“閉嘴。”青姿大吼“你別想騙我放手,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的,不管你是討人厭的明蘊清還是我記不起來的段禦風,我都絕不放手。”
青姿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往後退,段禦風的身體也在慢慢上升。
一直等到汗水沁濕了青姿單薄的衣服,沁濕了青姿烏黑的秀發。
段禦風的兩隻手終於完全能夠撐在地麵上,頭部也出現在比地麵更高的空中了。
“子蘊,你快放手,我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到地麵上來了,你看我是頭和身體,我已經完全能做到了。”
“我不放手。”青姿有氣無力的說,她的眼神似乎已經渙散了。段禦風輕輕掙開她的雙手,然後自己雙手著地,一個騰空整個人完全到了地麵上。
“青姿,我上來了。”一臉髒兮兮的,就隻看得見他的兩顆黑色的眸子和紅潤的雙唇:“子蘊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溫柔的扶起坐在地上的青姿。
“我沒事,我隻是有點困了。”還沒說完就在段禦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倒了下去,頭重重的砸在地上,閉上眼,再也不理會任何人,隻管呼呼大睡。
這可急壞了段禦風,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邊抱起她往車裏跑去。醫院病房裏,醫生給青姿檢查完身體狀況,段禦風趕緊上前去問醫生青姿的狀況。
“醫生,她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主要是受了點驚嚇又體力不支才會這樣。以後隻要注意休息,多吃點營養補品很快就會好起來。”看到段禦風這副滑稽的模樣,醫生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就好,這就好。”終於讓緊繃的心放鬆了一些。
“年輕人,那姑娘是沒事了,不過我建議你去洗個澡,換身幹淨的衣服,這樣子也太嚇人了。”這醫生,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意思?我有那麼好笑嗎?”段禦風朝邊走邊笑的醫生喊道。
“你不信先去照照鏡子,比那姑娘好笑多了。”就隻顧著笑,差點沒撞牆。
有錢人就是好啊,人家一個電話馬上就能讓零時保姆在家找一套幹淨的衣服送到醫院。
在醫院附近的澡堂裏洗了個澡,換上幹淨帥氣的衣服,雖然臉上受了點傷,但是風采依舊,一路不知迷倒了多少野花。
回到醫院,青姿還沒有醒,猶疑他的委托,零時保姆還坐在醫院翻看著一本娛樂雜誌。
“張嫂辛苦了。”張嫂還沒注意到他的到來,所以一直低著頭看書,聽到聲音才站起來打招呼。
“不辛苦,這沒什麼好辛苦的。”張嫂四十多歲的樣子,笑起來感覺還挺慈祥的:“對了,成慧小姐跟著一個男人跑出去了,到現在都快天黑了還沒回來。”
“什麼?”段禦風突然想起成慧今天也在現場,在來的時候太著急了都忘了她了。
“喂,成慧可能迷路在縱觀山上了,你趕快派人去找找吧。”撥通電話,語氣雖然著急,但是異常的冰冷,那個曾經他叫爸爸的人如今是他最不能原諒的人。
“那你怎麼不把她找回來,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責備聲還沒停止段禦風就掛了電話。如果不是那個老男人,他絕對不會失去這麼多,所以連聽他說的話都不願意多聽一句。
“對了張嫂,有件事得麻煩你。”轉過頭去對張嫂說。
“什麼是你盡管說。”張嫂是個不錯的人,待人也很和善。
“我今天得再醫院照顧青姿了,等會兒成慧要是回家沒人的話會害怕,能不能麻煩你今晚在我家留宿一晚,順便燉點雞湯明天送過來。”段禦風誠懇的請求。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隻能照做了。你放心好了,成慧小姐回來我會陪著她的。”張嫂爽快答應了。
夢裏,青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有關段禦風和侯林子蘊的夢。
從認識的相互吵鬧、捉弄開始,到相互關心,他們之間一起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一起跌倒,再一起爬起來。
可是如今,想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知道了他是誰,隻會讓她的心更痛。
因為她記得當年是誰約她去縱觀山的了,她以為她知道了是誰要害她。
可是為什麼他要害她,說不出話來,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流出來,落在白色的枕頭上。
好想問他為什麼會如此恨她,恨到要她死的地步,可惜她醒不過來,無力地方掙紮也隻是眼淚在不斷的流淌。
塵封21(竟然是他)
好想沉沉的一睡不醒,世俗太過紛擾,不值得讓人留念。
生活在這玩弄心計的人群裏,讓人心生畏懼。
尤其是連自己最信賴的人都會對自己玩弄心計,狠狠地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好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好想不要再麵對他,也許看著他,自己的心會更痛。
如果還能選擇,那麼自己寧願一輩子也想不起這一切,至少,沒有知道真相的時候不會這麼痛苦;至少,沒有知道真相的時候還有一點力氣繼續活下去。
至少,沒有知道相的時候噩夢隻會出現在某個夜晚,但知道真相後卻會出現在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如果還有來世,惟願化身白狐,隱居於青山之中,從此不聞不問世事,淡然一身,不痛不傷,即便孤獨,但心也許就不會受傷了。
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人還是他,自從奶奶走了之後,這是青姿第一次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人,是他——段禦風。
可是此時此刻,青姿好想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不願跟任何人說話,不願意看到任何人的臉,尤其是他。
“青姿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想不想吃東西?”臉上表現出來的關懷人青姿感到可悲。
這張看似關心自己的臉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一顆什麼樣的心,那麼令人絕望。
不想說任何話,閉上眼,把頭別過去,背對著他,想要繼續沉睡下去,睡到天荒地老,睡到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
“青姿,醒了就先喝點雞湯好補充體力,你從昨天傍晚睡到今天晚上才醒,我擔心你會營養流失的。”段禦風苦口婆心的勸說。
他不知道為什麼青姿醒來後看他的眼神會那麼的心痛和失望,是他做錯了什麼嗎?但是目前是要青姿先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想吃,你放在那裏吧。”聲音冰冷到了能夠穿透骨頭,然後刺穿他的心,令他的心莫名的痛。她怎麼了,為什麼會如此冷漠?
“青姿,你怎麼了?是那裏不舒服嗎?”他依然那麼關心她,可她似乎體會不到他的關心。
“我很好,以後就叫我子蘊吧,讓我再做一回子蘊。”眼淚,莫名的流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想過要離開了。
“不管怎樣,你都得先吃點東西,這樣才會好起來啊。”段禦風不明白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但她必須得吃東西。看到青姿這個樣子,心比被刀割還要痛。
“你先出去,我自己會吃。”麵無表情,手卻抓緊了床單,想要撕碎它們。
段禦風強行扶青姿坐起來,把一碗雞湯放在她手裏:“不管這樣,你先把雞湯喝了,我出去就是了。”說完轉身出去,背影顯得那麼的失落。
青姿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流出來,順著臉頰流下來,最後落到她顫抖的手捧著的碗裏。
先用勺子送一口湯到嘴裏,然後放下勺子,把碗對著嘴一口氣喝完雞湯。
拔出手背上還在輸液的針管,下床拚盡全力的跑,好想跑到時間的盡頭,再也不回來。
可是在樓梯口轉彎處碰到了俊赫,還撞在了一起,差點沒把青姿摔倒,幸虧俊赫及時拉住了青姿的手,才幸免於難。
“青姿你怎麼了,你要去哪裏?”俊赫莫名的問。
“俊赫,帶我走,帶我走好嗎?求求你帶我走。”青姿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絕望,雙手抓住俊赫的手臂,眼神那麼真切的看著俊赫。
“發生什麼事了?青姿,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俊赫將青姿擁入懷中,心痛的問。
“你先帶我走,先帶我離開這了,我不要待在這裏,帶我走好嗎?”無法抑製的哭。
“好,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突然看到青姿的手在流血,趕快拿出一塊手絹細心的給她給她包紮好後,扶著身體還很虛弱的青姿走下樓去。
而段禦風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裏燃燒起了嫉妒和無形的憤怒,可是他更加心痛。
為什麼他的子蘊會這樣,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為什麼她會對自己如此冷漠和防備,在一夜之間完全改變了態度,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站在他身後的段成慧穿著寬大的病人衣服,嘴角上揚,眼裏全是陰謀,隻是沒人看到過她這副模樣。
“青姿,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那麼害怕?”俊赫把青姿帶回自己家中。
“俊赫,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是誰要害我,我已經知道了,這裏好恐怖,我想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的生活,我要忘記這裏的一切。”冷靜下來,青姿對這個世界感到好絕望。
“是誰?”俊赫給青姿倒了一杯水,關心的問。
“是誰都不重要了,我不可能追究的。”
“為什麼不可能?他都想要你死了,為什麼你還要選擇放過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良心泛濫,難道你就不怕他會害你第二次嗎?”俊赫有些激動的說。
“就算會有第二次,我也會選擇默默的離開,我對他下不了手。”青姿的表情顯得波瀾不驚,語氣那麼的平靜,淚水卻在眼睛裏打轉。
“這個世界能夠傷害你而讓你無法抵禦跟還擊的人大概就隻有段禦風和你哥了吧?”俊赫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想想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可是他有什麼理由要置青姿於死地呢?這些年來他一直跟大家沒有聯係,但卻偷偷的在青姿出現後出現在青姿的生命裏。
而且沒有人知道,要不是青姿這次出事,他也不會出現在大家麵前。這樣一想,俊赫肯定了那個人的罪行。
“風嗎?我有事找你,能出來一下嗎?”俊赫撥通段禦風的電話。
“什麼地方見?”段禦風心情沉悶的說,他也想見見俊赫。
“小時候我們經常去的那個胡同裏,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俊赫一早就到的胡同,背倚靠在長滿爬山虎的強上。
這裏是青姿發現的,很少有人來,以前隻要青姿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把不開心的事情用紙條寫下來塞進爬山虎覆蓋的牆洞裏,心情就會好很多。
後來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段禦風、俊赫、子朝和素心,再後來,更多的朋友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一群人總是來這裏互說心事,於是這裏的秘密就成了公開的秘密。
看到垂頭喪氣走來的段禦風,走上去就狠狠的一拳打在臉上,段禦風沒把持住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用手撐著地麵慢慢站起來,抬起頭,嘴角流出了一滴鮮紅血。
“子蘊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子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還手,隻是他放心不下子蘊。
“她不好,她的心都快碎成粉末狀了。”俊赫麵無表情,眼睛裏卻充滿了恨意:“你大概知道是為什麼吧?”
“為什麼?我不知道,告訴我為什麼?”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你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
俊赫閉上眼喉結哽咽著:“當年,你發現醫院裏躺著的那個植物人阿姨是你親生母親的時候,子蘊來這裏對我說,希望你母親趕快好起來,讓你享受一下母愛的溫暖。
“因此她每天放學都偷偷的跑去醫院跟你母親說話,說你的好。
“後來你母親病逝了,她在你麵前表現得很堅強,卻因為你的難過跑到這裏哭到撕心裂肺。
“再後來,你的蠻生弟弟段淩平出現了,一見麵就跟你過意不去,子蘊跑來這裏,她說希望你們能夠和好,因為淩平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你血脈相連的人了,她不想你失去得那麼多。
“你還沒跟淩平和好呢,就被檢查出患有肝癌,為了救你,子蘊也是在這裏給淩平下跪的,求他救你一命。
“ 後來淩平被她感動了,才答應捐肝給你,並且保守了這個秘密,之後才會與你和好,成為現在的好兄弟。
“再後來你知道了自己的殺父仇人竟然是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爸爸,你絕望,子蘊比你更加絕望。
“也是在這裏,她哭到了天昏地暗,那一刻,她隻希望你快點走出陰霾,開始你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