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忠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道。
“大郎身為當家,最大的缺點便是聲望不高,不要說和師父相比,就連薛恩才,邱飛等人也比不上,那些族老支持別人情有可原,所以,大郎當務之急是做出一些成績,獲取那些族老的信任和支持,今日,若是借了那些賊子之手殺了薛長老,表麵上,像是搬開了一塊攔路石,其實不然,那些老家夥絕對會遷怒於大郎,我們相當於一手將這些老家夥推倒了其他人懷裏,如此,大郎以後要想坐穩瓢把子的位置便會難上加難……”
“嗯!”
薛斐點了點頭。
“此法不可取!”
“那要怎麼辦?那些家夥要我們用他們的老大去交換人質,若不然,一刻鍾之後就要殺人了,那邱飛見勢不對早已撤退,鬼才知道他在哪裏?交不出人,莫非我們眼睜睜地瞧著那些家夥殺人?”
薛忠麵有不忿地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從街的那邊跑了過來,他向薛斐等人躬身行了個禮,然後說道:“當家的,薛管事要見你……”
薛恩才?
他來做什麼?
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一件事,他這個時候來見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總要見上一麵,早見遲見都一樣,便看他要說些什麼吧?
“讓他進來!”
薛斐點了點頭,為了對付邱飛的那幾個狗腿,薛斐把薛大新宅子附近的住家都搬空了,封鎖了整個街道,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通行。那些護衛隊的武器全部被收繳了,人也被集中關在一個大院子裏,整個寨子都被薛斐的人控製住了。
“他帶了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上麵搭著一塊白布,也不知道蓋著什麼?要不要檢查一下?”
少年遲疑著說道。
“無妨,讓他進來!”
薛斐倒想看看薛恩才這個時候還會玩什麼花樣,當初,邱飛可不會無緣無故地推選他為當家,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邱飛丟出的一個煙幕彈,轉移自己的視線所用,到底是怎麼回事?薛斐相信,總有雲開霧散一天。
“這薛恩才很有能力,我父親曾經說過,那家夥起碼有百裏之才……”
徐世績神情鄭重地說道。
百裏之才?
也就是說他起碼能做一個縣令了?
薛斐以前沒有聽徐世績說過,不過,他不覺得徐蓋的話誇張了,薛恩才的確有才,管理庶務有一套,若非他輔助,自己的父親斷不能將這瓦崗十八寨管理得井井有條,隻是,這家夥老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心有山川之險,說的便是這類人吧?
不多會,薛恩才便帶著幾個人從街那頭走了過來,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後麵的幾個人抬著一個簡易的擔架,上麵蓋著一塊白布,白布下麵躺著的應該是一個人?
會是誰?
很快,薛恩才等人便來到了薛斐麵前,謎團也很快解開了。
薛恩才向薛斐躬身行了個禮,口裏喊著當家的,薛斐忙回了個禮,說著十七叔不要多禮,折殺小侄了,場中的氣氛其樂融融。
白布揭開之後,這氣氛也就變了。
“邱飛?”
薛斐其實也猜到了白布下多半是邱飛的屍體,不過,這會兒他臉上非常自然地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徐世績和薛忠同樣如此,不過,這兩人是真的感到驚訝還是裝出來的,便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了。
擔架上,邱飛身上雖然滿是汙泥,衣甲什麼的卻沒有什麼破損,看不出受了什麼外傷,他麵色鐵青,雙眼鼓起,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樣子,嘴角、鼻孔附近烏黑一團,那是幹了的血跡。
中毒?
“邱某人罔顧大哥的恩義,竟然發起叛亂,想要致大郎你於死地,自己登上當家的位置,如此狼子野心,死不足惜……”
薛恩才指著邱飛的屍體,激動異常地說道。
“還好,上天有眼,大哥虎父無犬子,大郎你挫敗了這賊子的陰謀,使其走脫無路,隻好飲毒自盡了……”
“自盡?”
徐世績輕問了一聲。
“應該是吧?”
薛恩才皺著眉頭說道:“天亮之後,家仆便發現這廝死在了我家的後門的巷子裏,那時候,大郎的人封鎖了寨子,不許外人通行,半個時辰之後,方解開了封鎖,某家這才有機會將這廝帶到大郎麵前……”
是這樣嗎?
薛斐不動聲色地和徐世績交換了一個眼色。
“對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薛恩才望了薛大新的宅邸一眼,轉移了話題。
這或許才是他前來的目的吧?
薛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