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秦福抽出橫刀,一馬當先向薛斐奔去。
有人帶頭,也就有人盲從,即便,那些人裏麵絕大多數都不明白昨日的座上客為何成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都說秦伯被那人殺了,屍首呢?這樣簡單的問題,卻沒有幾個人思索,就算有,他們也不會說出來。
這些人沒有發現,衝在最前麵的秦福已然放慢了步伐。
“哼!”
薛斐冷哼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他雖然被飛龍砍了十多刀,真正給他造成麻煩的卻隻有左胸的那處刀傷,其他的,皮外傷罷了。
眼前這些人,不過是烏合之眾,像秦福一般手持橫刀的隻是極少數,拿著竹槍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拿著木棒、犁耙、竹竿等物,赤手空拳的家夥也不在少數……就算是現在的狀態,用不了多久,他也能將他們全部殺光。
當然,他不會這樣做。
他不是殺人屠夫,以殺人為樂,當然,必要的時候,他殺人並不手軟,隻是,他討厭毫無目的的殺戮。
苟能製侵淩,豈在多殺傷。
薛斐麵對著衝過來的人群,不僅不曾退後,反倒跳下了簷廊,站在了院子裏,他沒有拿起擺放在簷廊上的橫刀,而是赤手空拳地站立。那些人嘶吼著,像潮水一般向薛斐湧去,下一刻,仿佛就要將他淹沒。
“呔!”
薛斐怒吼一聲。
像是半空中響起了一聲悶雷,人們不禁放緩了腳步,有的人,甚至停了下來。
薛斐揮動右臂,猛地扭轉腰胯,用力向後掃去,他的臂膀鞭子一般抽在身後支在簷廊上的木柱上,發出了一聲悶響,簷下,灰塵簌簌而降,那根成人大腿一般粗壯的木柱猛烈地搖晃起來,隨即,便聽得哢嚓一聲,那木柱被薛斐手臂抽中的地方瞬間斷裂開來,不一會,便斷開成兩截。
木屋搖晃著,眼看便要垮塌。
人們發出一聲驚呼,眼中充滿了驚懼,他們不僅停下腳步,一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
還好,支撐木屋的並非僅僅是那根木柱,木屋搖晃了片刻,終究不曾垮塌下來。
人是盲從的動物,一旦熱血襲上心頭,大部分人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想讓他們清醒,和風細雨的態度絕對不成,須得給他們極為強烈的震撼,薛斐之所以忍住傷痛給木柱來這麼一下,正是如此。
效果很好。
他掃了眾人一眼,厲聲喝道。
“你們這些人中,有誰親眼瞧見我殺人?”
眾人麵麵相覷,沒人回答。
“是誰告訴你們,我殺了秦伯……”
人們扭頭張望,他們在尋找秦福,想讓他代表大家說話。然而,他們沒能在人群中發現秦福的身影,就像他從未出現過一般。如此,大家也知道事情不對了,頓時,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小聲地交談起來。
一開始,秦福就知道自己的謊話會被拆穿,他也不認為可以帶著這些烏合之眾幹掉能夠殺了飛龍的薛斐,他隻是在製造混亂罷了,製造脫身的機會。因此,當人群往前湧動的時候,他卻在往後退,最後,溜之大吉。
“秦伯呢?他老人家在哪兒?”
人群中,有人高聲向薛斐詢問。
“薛某和大家一樣,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秦福說帶我來見秦伯他老人家,把我帶到了這裏,然後,便有兩個陌生人襲擊薛某……大夥兒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找出秦福,一問便知!”
薛斐忍著胸口的疼痛,高聲說道。
“對!把秦福找出來……”
“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為什麼要陷害薛當家?寨主老人家究竟是生是死,把他找出來……”
……
人群鼓噪著,七嘴八舌之下,卻無人能夠站出來做主,也有人叫大夥兒安靜,不過,沒有人聽他的。
“安靜!”
薛斐大喝一聲。
他有瓦崗十八寨總瓢把子的身份,先前又有如此震撼的表現,院子裏的這些人也就聞聲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他發話。
“你……還有你……”
薛斐從人群中挑出了幾個人,在昨日的接風宴上,秦伯給他介紹過這幾人的姓名,他們也算是秦家寨的實權人物。
薛斐將院子裏的人分為幾個團隊,讓那幾個人分別率領著前去追捕秦福。
他的人不在身邊,現階段,也隻能依靠這些家夥,在這些人裏麵,或許有人和秦福暗通款曲,不過,這會兒他顧不上這些了。
能夠抓到那家夥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個跳梁小醜也不可能再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