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某日,下午兩點整。有火爐之稱的金陵街頭,室外溫度達到了40度以上,街上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影,偶爾的幾個行人也一個個汗流浹背的匆匆而過,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煩躁的情緒。
路邊建行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肩上挎著一個阿迪雙肩包,鼓鼓囊囊。額上布滿了汗珠,快步的走向了站台。
“這****的天氣,”抬眼看了看左手邊,遠遠的沒有出租車的影子,劉偉暗罵了句,擦了下額頭的汗珠,然後掏出了電話。
“喂,老婆,你到售樓中心了麼?”
……
“我錢取好了,馬上打車過去,你在那等我會。”
……
“放心好了,我一大老爺們,你擔心什麼?”
……
“老婆,咱這辛辛苦苦多少年,一夜又得回到解放前了啊,以後得勒緊褲腰帶了啊,哈哈”
……
“恩,晚上咱吃大白菜,不過那玩意現在好像也挺貴的,一塊多一斤那。”
……
“哈哈,好的,那我先掛了,88”
電話剛掛,忽的覺得左肩一緊,回頭一看,頭皮猛的一麻,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豎了起來,隻見一頭戴鴨舌帽的青年扯住他的背包肩帶回頭就跑,劉偉下意識的雙手拽緊了肩帶,那包裏可是全部家當,四十二捆紅彤彤的老人頭,新房的首付款,這要是出了點意外,那等於要了他半條命了。
那青年扯了兩下沒扯動,回頭見劉偉拽的緊,雙眼猛的閃過一絲狠色,掏出一把刀,猛的刺了過來,暗紅色的血頓時順著刀沿噴了出來,周圍呼救聲、尖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劉偉腦子裏一片空白,死死的抓住了雙肩包,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我不能睡去。”
……
“我不能睡去,不能睡去。”
劉偉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摸了下肚子,找了一圈,好好的,沒有刀傷,沒有疼痛。
“我還活著?”劉偉滿腦的狐疑,“哈哈哈,做夢?這也太真了吧?要了命了。”
“活著真好。”想到這點,劉偉拍了拍胸口,人頓時輕鬆了下來,稍稍調整了下坐姿,靠在了枕頭上,左手習慣性的去枕邊摸煙,摸了半天,卻沒摸著。人卻忽然的呆住了。隨後又伸手朝肚子上摸去,那啥?腹肌?
“老子兩尺7的腰圍,這腹肌啥時候又回來了,這哪?不會是我大四的宿舍把,這麼眼熟?”
劉偉顫巍巍的下了床,屁大的宿舍轉了幾圈,兩張上下鋪,四張桌子,台燈,櫃子,記憶中無比熟悉的景象又出項在眼前,對麵上鋪床單裏還露出一腦袋,無比熟悉的一哥們,傳說中的睡神,大學四年的舍友,肖林。錯不了,這不是大四宿舍還能是哪。
“重生?穿越?”一個時髦的詞彙登時出現在腦海裏:“我豈不是發了。”
沒安靜下來多久,劉偉卻又興奮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靜靜的躺在床鋪內側的那個鼓鼓的阿迪雙肩包。
“哥們,到底是俺一分一毛攢下的錢,和俺有感情那,你也跟著來啦?我可是為了你挨刀子了,千萬別讓我失望啊。你可是我發家的基礎啊。”
拉鏈被緩緩的拉開,包內紅彤彤的嶄新的老人頭頓時映入了劉偉的眼裏。四十二捆,一捆不少,緩緩的抽出一張,劉偉忽的覺得鼻子一酸。
隨手將那一張百元大鈔放入口袋,將阿迪雙肩包鎖進櫃子,緩緩的走出宿舍。
看著校園裏熟悉的一草一木,古色古香的建築,雕梁畫棟,宏偉的校門,再加上四個鎏金大字“工業大學”,盡顯這所百年高校淵源的底蘊。
劉偉靜靜地站在校門口,透過熙熙攘攘人群,尋覓著那些在記憶中塵封了近十年的記憶。身邊一張張青澀的臉孔,一片繁忙而又寧靜的景色,但怎麼都覺得這一切與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然而無論如何,卻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所在。
“老婆,你還好麼?”一種孤獨的情緒隨之而來,淡淡的憂鬱開始彌散在心頭。
慢慢的走著,初升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卻在身後留下一個長長的孤單的身影。
良久,劉偉的腳步變的輕盈而堅定起來,暗暗的握緊了拳頭,“是夢也好,重生也好,無論如何,這一刻是一個新的開始,同時也會是我撅起的起點。老婆,再見了。”
“老板,來包紅南京,還有一個打火機。”忍不住煙癮又犯了,劉偉來到校門口的小超市,接過老板拿出的煙,隨手遞過那張百元大鈔。
老板拿過那張鈔票,楞了半晌,上上下下,正正反反的看了幾遍:“我說同學,這新版的一百好像說是10月1號才發行的吧,這天才9月28?你這什麼還2005年,哪弄來的假鈔啊,這也太沒譜了吧。換張。”
劉偉抬頭看了看櫃台後麵的掛曆,1999年9月28日,接過老板還回的鈔票一看,楞了。2005年幾個字登時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吧,哥們,可不能這麼耍我啊,我辛辛苦苦攢了多少年才攢下的家當。你不要告訴我是一堆廢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