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梁寒!”
小女孩規規矩矩作了一個抱拳禮,笑起來兩個小酒窩十分可愛。但謝棄塵狀似頭疼地撫了撫額,問:“姑娘多大了?”
“十三虛歲。”梁寒傻嗬嗬地笑答。
謝棄塵聽得差點兒從坐著的板凳上摔下來,想他作為魏國大將軍征戰沙場數年,刀山火海也都闖過來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今天他不得不承認麻煩大了。
他輕輕咳嗽兩聲,說:“梁姑娘,你年紀尚小,而在下已過而立之年,如若不是常年征戰在外,無暇顧及婚事,隻怕孩子都與你一般大了,所以……這個……”
梁寒微微一笑,說:“素聞謝將軍重信重義,是大魏響當當的男子漢大丈夫,想必是絕不會做那違背承諾的事吧。”
“這個當然。”謝棄塵無意間勾了勾嘴角,說,“在下堂堂七尺男兒,自是不會背信棄義,,隻是姑娘與我相差近二十歲,這婚事隻怕不妥。更何況姑娘與我初次相識,倉促談論婚嫁,未免有些欠考慮,不如……”
“謝將軍,你是覺得我出身卑微來路不明,不配做你的妻子嗎?”梁寒臉上已全無笑意,刹那間竟全是一本正經。
“梁姑娘,你言重了。”謝棄塵尷尬地笑了笑,說:“姑娘正值豆蔻年華,而謝某卻是人到中年,隻怕委屈了姑娘。”
“隻要謝將軍不覺得委屈,我怎麼會有什麼委屈?兩個時辰前將軍與我允諾,我給你靈芝草,你娶我為妻。我當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子,忙前忙後照顧你兄弟,現在你兄弟已無大礙,你的部下也快來到,你卻對我說‘不妥再三考慮’的話,你覺得你這樣做就妥當了嗎?”梁寒一雙秀目直視謝棄塵,這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竟被看得有些羞愧。他心想這小女孩別看年齡不大,卻著實有幾分厲害,非一般女子所能相比。
梁寒又繼續說:“謝將軍,我並非無恥女子,希望你能明白。”
謝棄塵思量了幾分,心想許下承諾不能背棄,所以不再拒絕:“婚姻並非兒戲,梁姑娘你可想清楚了?”
梁寒鄭重地點了點頭,說:“謝將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梁寒雖為女兒身,但也知道大丈夫無信,何立於天地之間?”
謝棄塵見這小女孩不過十三歲,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覺對她有幾分敬意,亦點了頭,隨即問道:“梁姑娘尚且年幼,為何要將終生托付於我這個幾乎可以做你父親的人?”
“我剛才見你麵對敵人毫不畏懼,哪怕身處險境也不放棄你兄弟獨自逃生,如此情深意重,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梁寒莞爾一笑,說,“這樣的人如何不能托付終生?所以當你向我求靈芝草時,我便要你答應娶我為妻。”
“我在這山林中快三天了,我找不到出路,隻希望你能帶我走。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親人……”梁寒頓了一頓,“我問你有沒有娶親,有沒有心上人,你皆答沒有,那我如何不能做你的妻子?我喜歡你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錯過了可就沒有了啊。”
說罷梁寒無比歡暢地笑了起來。
謝棄塵也笑了。雖說梁寒對自己的身世避而不談,但謝棄塵從她的言談間感受了她的真誠。況且自己一心報國,這一仗也不知道要打多久,是一兩個月還是一兩年尚且未知,也許到時候梁寒不等與自己成親便找到了好人家。如若她願意等自己,那如此情深意重的女子也該娶回家白頭偕老。要是這小女孩並非表麵那樣單純,日久見人心,自己多留個心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