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期間,大衛皇帝卻突然病倒在床上,整個宮廷之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即便是請來了江湖上傳聞的神醫也無濟於事。
衛帝這一倒,誰都清楚大衛王國即將易主。
偏偏這種時候,南邊的巒疆國由百裏寂月率領浩瀚大軍進攻衛國,而衛國內部又因為爭奪皇位繼承權弄得雞犬不寧,一時間內憂外患,大衛王國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衛帝病重第三日,向來軟弱的太子在司寇晏殊的慫恿下聯合禁衛軍將皇宮包圍,隻因為衛帝說要繼續觀察繼承人,遲遲不立遺詔。
受夠了與兩位弟弟相比被稱作“窩囊廢”的衛焱,迅速將皇宮占領,逼迫衛帝立即退位好讓自己登基。太子黨派眾多,又得到司寇晏殊手下的錦衣衛和朱韋堅手下的禁衛軍支持,一時間誰也拿他們沒辦法,不得已衛帝悔恨不已的當著衛焱的麵寫下了傳位的諭旨,隨即便被衛焱關進了宮中的地下牢房。
當夜,衛帝身邊的老太監徐熹依靠衛帝僅有的勢力偷偷從皇宮中溜出來,連夜直赴淩王府。
忽明忽暗的燈光之下,那幽冷的表情越發懾人。
徐熹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將一封密信交給衛炤。
“三殿下,其實聖上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繼承皇位,隻是沒想到事情來得太快,太子逼宮造反,聖上已經被軟禁起來了。奴才求求您,務必將聖上救出來啊!聖上現在病情嚴重,若是再在裏麵待上幾日,恐怕,恐怕……”
話未說完,徐熹已經老淚縱橫。他跟在聖上身邊幾十年,最是忠心不過。
但徐熹心裏頭清楚,鐵騎軍軍權聖上有意交給傅雲信,衛炤怎麼會不明白聖上當時想傳位給太子的念頭,隻是他和聖上都沒料到,聖上會突然病情加重,再也起不了床。如今鐵騎軍雖然沒有明麵上支持衛焱,但傅雲信遲遲不派兵前來援救,等於不反對太子造反。
聖上對三殿下確實虧欠了些,聖上當年一心都在沈菡菱身上,甚至因為惠妃不小心頂了沈菡菱一句,就將惠妃打入冷宮,導致後來惠妃精神失常,早早離世。
這麼多年來,若不是三殿下獨自在宮中苦苦掙紮,學得了一身本事,恐怕到現在都還被聖上丟在那如荒野的冷宮之中。
徐熹依舊低著腦袋,等待衛炤的答複。
燭光晃悠了一下,一道鋒利的目光射了過來,隨即便是冷徹心扉的聲音。
“小琨,先給徐公公安排個住處。”
徐熹僵著背脊,緩緩抬起頭來:“三殿下,咱們什麼時候去救……”
“容我想想,先下去吧。”衛炤立即打斷他的話,睇了眼小琨。
徐熹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用,滿是皺紋的臉上淒慘一笑,隨著小琨退了出去。
他們前腳剛走,陳福後腳就走上前來,挑了下桌子上燭火的燈芯,等光線亮了點兒,他才慢慢的站到衛炤的身邊。
“爺,咱們若不再行動,太子那邊恐怕會聯合巒疆國來對付咱們。”
衛炤一隻手撫在額頭邊兒,沉默的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子。
陳福不敢再開口,默默的看著緊攏的眉頭,心裏暗暗歎了氣兒。
夜,寂靜而不安。
燭火,偶爾劈啪一下。
見衛炤揉著太陽穴,陳福終於耐不住出了聲兒。
“爺,最近你總是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老奴在您身邊這麼多年,頭一次見您這樣兒,老奴看的出來,您是在介意路瑾那丫頭沒來找你認錯是不是?”
衛炤冷冽的眸光嗖的射來,嚇得陳福噎了一下,但這回他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爺現在這副樣子了。
這些天,府上的人誰看不出來主子爺在和路瑾鬧別扭,而且這別扭鬧得還挺大,而且這兩個主兒都倔強的很,誰也不願意先找誰。
所謂旁觀者清,他看的清清楚楚,爺對路瑾是上了真心,這些天爺因為那丫頭的事兒,連宮中的事情都不怎麼過問。
本來端端正正坐著的衛炤,一聽到路瑾兩個字兒,眉頭皺的更深了,眼神兒更加冷冽起來,看的陳福生生打了個哆嗦。
半晌,衛炤開口:“迅速將慕逸容,李秀他們叫過來。”頓了頓,“還有傅雲信。”
饒是作為親信的陳福,聽到傅雲信三個字兒都怔了怔。
傅雲信不是站到了司寇晏殊那邊兒去了嗎?怎的爺還叫他過來。不及多想,陳福迅速聽令出去辦事了。
若說司寇晏殊下了一盤大琪,那麼棋高一著的人卻是衛炤。
與其說傅雲信是司寇晏殊尋來的,倒不如是衛炤故意將傅雲信的所在之地神不知鬼不覺泄露給司寇晏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