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湖傳說(2 / 2)

民心早已經渙散,但這一命令使舉國上下似乎又活了過來。但,人民隻不過是原本麻木的心裏被激起了合法的憤怒,他們開始獵殺丹頂鶴,把所有的憤恨和罪責都發泄在這群無辜的大鳥身上。民眾發泄完憤怒後並無抵抗之意,不願為昏君賣命,全做鳥獸散。而這一次,峰悝山頂之上的鶴群卻沒能擺脫掉厄運。

那些在第一次圍捕鶴群時逃生的士兵帶著全村莊人以及他們對於這個國家的所有怨念和憤恨上了山。而在此之前,他們留了幾個人控製住了葛天氏一家。

此時正是鶴群繁衍的時期,絕大部分的丹頂鶴為了守護雛鳥而沒有選擇逃離。當葛天掙紮著逃脫來到山頂之時,眼前的景象已經是鶴骸一片,淒慘的鶴鳴之聲不斷在天湖的上空盤旋,湖麵被血染成了紅色。而這些殺紅了眼的村民還在不停地追砍著,葛天於一己淡薄的力量來回奔跑者,想試著阻止每個人,但他一個人也阻止不了。他內心的絕望已經無法用淚水承載,他跪在地上,無能為力地望著這一幕幕慘劇的發生。而就在此時,一對丹頂鶴飛到葛天的身邊,彼此雙眼望著,雄丹頂鶴淒厲地叫了一聲,然後飛向了人群。

丹頂鶴一身傲骨、一生忠貞,隻要結為伴侶,就會一生相守。而此時雌丹頂鶴望著雄丹頂鶴卻一動不動地在葛天的身後,葛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清醒了過來,望著雌丹頂鶴眼睛中透出了淒涼和決絕,他順著雌鶴望著的方向,人群中最後一隻鶴,也就是這隻雄丹頂鶴,正被人群無情的砍殺而撕裂成了碎片。當中有一個人轉身望向葛天位置身後的雌丹頂鶴,這人正是上次參與捕獵鶴群的其中一位士兵。他舉起長到飛奔而來,葛天見此情景,也直接飛奔過去抱著這個士兵,但這一切卻是徒勞,隻是一瞬間,葛天就被士兵踢飛落在了雌鶴所在的位置,而士兵緊跟隨後跳了過來一把長刀舉起正要落在葛天的胸膛,在千鈞一發之時,雌鶴發出一聲淒厲的聲音飛向士兵,它用雙爪抓住士兵的手,用嘴攻擊士兵的喉嚨,士兵怒喝一聲,一把揮起長刀,雌鶴放看了爪子騰起身體,伸長脖頸奮力往前戳去,士兵的喉嚨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血不斷的從脖子上噴湧出來,而雌鶴的身體也已經被長刀刺穿,直直掉落在了底麵,這一切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葛天還來不及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到了兩顆丹頂鶴的蛋。他下意識地撿起這兩顆蛋抱起了雌鶴的屍體往山下跑去。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楓悝峰上的楓香樹林原本該是開花結果的季節,但此刻的楓香樹葉卻迅速地變紅發黃,成片成片的掉落下來。

巽國不費摧毀之力就滅了乾國,乾國子民紛紛逃亡,拋棄了這個玩物喪誌另其傷心透頂的國家,然而巽國舉兵進入乾國燒殺掠奪,能逃出的民眾卻隻有一小部分,最後幸存下來的子民也不過五千餘人。

戰爭過後,巽國撤兵,乾國上下的混亂局麵又經曆了十幾年時間。此間,楓悝整個地區一直被一股惡意的情緒籠罩和影響著,但卻沒有人意識到惡意的存在,因為那惡意是從他們自身散發出來的。更沒有人意識到,這期間的楓香樹成長得比以往任何時期都緩慢。

生活總要繼續,這一切平靜下來後,沒有人再去提起戰爭,人民依然為了生存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農耕捕獵的生活,一切都像重來沒有發生過,但是楓悝峰天湖上,再也沒有了丹頂鶴的身影。而那些由人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意,對於人類的影響也並沒有消失,隻是這種影響貫穿於生活中,隻占人類情緒的一小部分,沒有人能意識到感受得到它有和不妥更不要說覺得它的危險。

人們所散發出的惡意,正以某種形式不斷的集聚著,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它也正在不斷地壯大成長。

“小傑,看看,這就是那隻雌鶴的骨骸。”老者從身上掏出鑰匙打開了木箱對葛傑說。

9歲的葛傑探頭看了一眼,然後趕緊躲開了,它有些害怕,這是一堆已經散了的骨架,而葛傑第一眼看到的是鶴的骷髏頭。

“哈哈~”老者笑了兩聲,從木箱子裏的一本古籍下麵拿出一個獸皮製作的古老卷軸,卷軸上一行大字:葛天後代子孫訓言。

老者輕輕攤開卷軸,其內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見:葛天後世者,以守護仙鶴為天責,雖如此亦不足於報世恩;葛天後世者,以鶴之品性,養己性德,兼濟天下;如有忤逆者,天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