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不該衝動的時候,衝動的淋漓盡致,在不該意氣用事的時候,意氣用事的明白確切。周其晉說過,我脾氣一上來,那是大象也拽不回來的。盡管我每次都知道這樣不好,我卻總是在並不是完全無法控製的時候,無法控製的激動不已。
屋內三人同時瞪大了雙眼,足足有那麼十幾秒鍾,不說話,單單的盯著披頭散發的我看,看那架勢,像是要三人合力用意念,跟目光將我送回二十一世紀似的。如此便也省了我尋死的力氣。
我坦然又平靜的說,“你們沒事吧?我隻是告訴你們,我不是小白臉,我跟你們性別相同——”終究我還是沒能聽鶴邑的話,保守我的秘密。隻是這一切,或許都不重要了,在我知道了預言石上那預言的時候,就已經不重要了。
最先有反應的是竹閱,她瞬目閉唇,誇張地跳著上來拉住了我,“原來是美人兒一個呢!我說怎麼生的如此俊俏,唉,害我白白高興一場,叫我再上哪找這樣俊的男人呢?二王兄竟敢金屋藏嬌,他喜歡你吧?幸好,幸好我沒有跟你喜歡同一個男人,否則,我不是被你比下去了?你剛才說,你願意替我嫁給醜老頭?”竹閱看我的眼神,顯然不再是想同我私奔那會兒,那麼熱情,友好。
“嗯。”我淡淡點頭。
“雲帆,原來你是,你是——”梔虞也顯得很是驚訝的樣子。
我看著梔虞,輕輕頷首,“虞姐姐,當時的隱瞞,實非惡意,你不要介意才好,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
“雲,雲,雲姐姐——你——”小彤哭成了淚人兒,木木的看著我,似乎是在詫異我為何不聽鶴邑的安排,自行泄露身份,又似乎是在糾結該不該同我相認。
“小彤,”我撇開梔虞、竹閱二人,徑直走到小彤身畔,緊緊地擁住了她,在這個時空,我唯一至親的妹妹。
“————”小彤嗚咽的在我的懷抱裏,哭得傷心,哭得委屈。那淚如潮水般,湧濕我的衣裳。小彤,我怎麼忍心,忍心小小的你,單純的你,從不設防的你,陷入那混亂不堪的未知。我注定是要離去的,那麼,無論怎樣的未知,怎樣的不堪,就讓我去。我會,會換回你的安全。
“小彤,你乖,莫要再哭,有姐姐在,不怕,你會平安,會平安——”我安慰的摩挲著小彤柔軟的發。
“姐,這一次,你讓我去吧,娘親死的時候,我就後悔叫你一個人去了那樣的地方,這回,你讓我去吧,姐——”小彤離開我的擁抱,顫抖著小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小彤,你先別說話,我是姐姐,你聽我的,你先站在一旁,別說話,好麼?”我握住了一雙溫熱的小手,心中有著無數的憐惜。
“嗯,姐,我聽你的話,小彤不作聲——”小彤捂住了嘴,我卻清楚地聽見她正在努力停止的哭聲。我的心裏,一陣陣的酸楚。
我慢慢放開弱不經風的小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在給自己鼓勁,也是為了故作堅強的收回我險些汩汩而出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