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的黃昏,鎮上的坡地上,一白發長者手執白幡,躑躅前行,一邊行走,一邊喊著,“各路鬼神,無名小兒,初來乍到,送上薄錢,請多關照,逢年過節,錢必不少……”隨著他的喊聲,一挎著籃子的男子將籃子中的紙錢沿路拋散。在他的身後,正是哭得昏天黑地的吳庸他爸爸,小李,則捧著吳庸的靈位,更在後麵。其後,四個壯年男子抬著一口薄棺,緩緩而行!在一個早已挖好的坑前,人群停了下來,那長者走到吳庸爸爸麵前,“他叔,到了,你見見吳庸吧!”說完,一行老淚自臉上而下。而吳庸的爸爸,則一頭撲到棺材前,摸著吳庸的臉,淚水直線而下,那淚水滴在吳庸的臉上,卻好似滴在了火熱的鐵板之上,化成水氣,冒了出來,隻是吳庸的爸爸一直在痛哭之中,卻沒有注意到此細節。好半天,小李才硬撐著走了過來,“爸爸,時間到了,該讓吳庸走了!”兩個男子過來扶過吳庸的爸爸,另兩個男子拿著釘子,“嘭嘭”地釘起棺材板來,當釘到棺材頭前的釘子時,棺材裏卻開始冒出了一陣濃煙,緊接著,棺材發出“滋滋”的燃燒之聲。“怎麼回事?”兩個男子嚇得倒在了地上。“怎麼了?”一直盯著棺材的小李見此忙問道。“起火了,起火了!”兩男子指著冒煙的棺材道。小李順著手指方向看去,那棺材此時已經開始燃燒了起來,甚至發出“劈裏啪啦”的燃燒之聲。“怎麼會這樣?快,快滅火!”送行的人群一片混亂,紛紛就近找來水和泥土,一陣扔上去。但那些水和泥土不但沒有澆滅棺材裏的火,那火反而是越來越大,幾乎照紅了半邊天。火光中,吳庸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身上煥發出金黃色的光芒,宛若天神下凡一般。此時,人群已經看得驚呆了,不,應該是被嚇呆了,他們目瞪口呆地望著,已經忘記了撲土潑水了。沒有了撲土潑水,那火勢漸漸地小了下去,很快,便熄滅了!“我的兒啊,我的兒……”吳庸的爸爸已是撲了上去。“小心,他叔!”幾個男子已經是醒悟過來,忙搶上前要去拉住吳庸他爸爸,但吳庸他爸爸已經撲到了吳庸的身上,淚水如雨滴一般滴在吳庸的身上。而此時,那雨滴就如一片甘露澆在久渴的土地上麵,吳庸的眼睛立刻睜了開來,躍入他眼簾的正是那老淚布滿老臉的老父親,“爸爸,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吳庸驚奇地問。“啊?”人群一片驚嚇之聲,好似看到了鬼一樣,甚至有人在驚喊,“詐屍了,詐屍了!”人群一轟而散。“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吳庸大惑不解,“我怎麼在這裏?這到底是怎麼了?爸爸,爸爸,小李,這是怎麼一回事?”“吳庸,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啊?”好半天,爸爸才大著膽子問。“我是活的啊,我說,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你真是活的嗎?”“我當然是活的,不信,你摸摸……”吳庸伸出胳膊,讓爸爸擰了一下。“真的,是真的,吳庸,你還活著,我的兒子,你還活著,真的還活著啊!”爸爸一把就抱住了吳庸,淚水又再一次地流了下來。“爸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不是在溫州嗎?我怎麼在這裏?你們又是在幹什麼?”眼前的景象有太多的疑問,困惑著吳庸,他一連串地提出了問題。“吳庸,你沒死,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小李靠了上來。“我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吳庸更是奇怪了。“你真的不記得了?”小李問。“我隻記得我在工地上救你,然後快爬到邊上的時候,鋼管散了,然後就跌了下來,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吳庸回憶著。“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工頭說要把你火化,你爸爸說落葉歸根、入土為安,就把你送了回來,我們正準備把你給埋掉,想不到,你還沒死!”小李已是確定了吳庸真的沒有死。“原來是這樣!”吳庸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