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聽見梁千峰的疑惑,獨自安靜了一會兒,才回答:【每個世界都有特殊的存在,一旦那個存在離開了本來的位置,世界就會混亂。】
梁千峰視線放空,低聲呢喃著:“……會混亂嗎?”
那邊收拾東西的夜離聽見動靜,從架子上扯了塊雪白柔軟的毛巾,這才往這邊走來。
腰腹被摟住時,梁千峰下意識的往那熟悉的懷裏靠去。
兩隻手陷在一塊軟毛巾布裏,手上的水珠擦拭幹,蹼和鱗片都隨之消失,重新回到人類形態。
\"好像更嚴重了。\"
梁千峰腦袋往後靠,仰頭去看夜離。
\"夜離啊,我沒有家人了。\"
身後的人明顯僵住了,像堵肉牆一樣,沒聲音,還移動也不動。
良久,梁千峰掙開夜離的懷抱,轉過身來拍了拍夜離的手背,他說:\"找個時間,我帶你回去。\"
夜離沒有動,眼睜睜的看著梁千峰離開,自己卻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比誰都要清楚,梁千峰最渴望的就是家人的愛,要不是這份執著的念頭,也不會有他這麼一個魂魄。
梁千峰要他來愛他,以此來彌補不曾有過的愛,而自己間接的害得梁千峰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家人。
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清楚真正的親情是如何的,隻知道年少時,親人的嚴厲、苛責、冷漠與背叛,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夜離眨了一下酸澀的眼,毛巾搭在椅背上,整個人頹喪的貼進椅子裏,那塊毛巾隨著動靜,掉在了地上。
*
拐了個彎,梁千峰迎麵撞上一個軍裝男人。
男人麵容英俊,渾身透著一股淩厲和嗜血混雜在一起的氣質,讓人望而生怯。
梁千峰毫不怯場的將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隻覺得莫名的熟悉。
可能是因為吳歸文的原因,梁千峰對這些穿軍裝的人都一致的有親切感,因而有了熟悉感。
一想到吳歸文,梁千峰的神色又暗淡下來,連男人叫他的第一聲都沒有聽見。
直到男人擺著帶著厚厚繭子的手又叫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的回應。
男人問江烏陽在哪裏。
梁千峰搖了搖頭。
這他哪裏知道,他從來沒主動找過江烏陽,行蹤壓根就不知道,問他還不如問空氣。
男人嚴肅的眯了一下眼,審視了一遍梁千峰。
梁千峰被那視線看得很是不自在,渾身的神經帶動著身上的肌肉要躲開。
對上梁千峰抗拒的眼神,男人下意識的緩了緩眼神,說:\"你不用那麼緊張,能在這裏出現的人員,我猜你就是吳清淮吧。\"
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這個地方的人,哪一個不認識他,就算沒見過本人,照片什麼的都會流傳出去,名字也早就公布於眾。
梁千峰對這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有種淡淡的擺爛感。
隨便吧,愛咋樣咋樣。
然後,他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就是吳清淮。
男人伸出自己的手,說:\"你好,我是卓勝,很高興能認識吳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