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犄月似乎惡靈之眼,掛在張牙舞爪的月桂枝頭,冷漠的俯瞰這徹夜無眠的荒涼小縣。
碼頭小縣今夜所有人都做了那個噩夢,都被嚇醒了,漆黑的小縣被燭焰照得如同白晝。
知縣首先忙碌了起來,吩咐縣丞,典史。吏,戶,禮,兵,刑,工六房,就是衙役,皂,壯,快三班,也跟隨忙碌,全部都投入到擺祭壇祭祀活動中。
縣府這麼一搞,且是全員全動,根本就不需要宣傳,碼頭小縣老百姓都知道了,他們都自發參與到這項活動中。
他們這是自救,因為那個可怖的惡夢給他們警示,他們被恐怖邪祟盯上了,隻有用祭祀活動祈求這片土地【腳踩大地】的“靈”保佑。
張雲也被那個惡夢嚇醒了,參與到這項活動,了解到他們在請“靈”保佑,這個世界有一種隨和說法,就是請“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意思,這片土地的主宰。
傳說生在一片土地的人,血肉之軀的人都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孩子,受其保佑,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也是一種氣運之地誕生的,如同邪祟一樣,都屬於“精怪”,不過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天生保護他所處地界的人類。
張雲參加一下祭祀,就獨自一人向著黑暗中行去,他明白老百姓,知縣的活動,經常在這個險惡的世界出現,有時靈驗,有時不靈。像這種邪祟出現,最好有一個法力高強的“兩世者”出手,但這種概率極低,兩世者很罕見。
張雲有時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我是兩世者嗎,他符合兩世者的哪一點特征,好像都不符合,因為兩世者要有兩個身體,一個活在“現在世”,一個活在“過去世”,兩世記憶被一個意識主宰,互相貫通,又互不影響。
他是誰,他完全不符合啊。
是因為自己的眼睛與一本日記本融合,然後發生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他摸向自己的眼睛,死亡凝視,現在已經確定,不可以從過去世看到現在世,不過不打緊,隻要殺死過去世,就知道這個人“現在世”了。
死亡凝視,可以一直存在,看著就行了,威力伴隨對手實力而判斷時間長短,對手實力高,凝視時間所需越長,反之,對手弱小,時間就短。隻要對手感覺到被凝視,出現在他的意識層麵,隻要自己不收手,比如瞥過目光,對手必死,無法豁免。
青年快步向前,慘白的犄月這時候被烏雲遮蔽一角,本就晦暗未明的路程更加黑暗了,路過一些街坊,巷道居然聽不到一點聲音,號子狗叫幾乎絕跡了。
終於走到了山道,一切都那麼陰森恐怖,似乎不懷好意,即使這走過幾次的熟悉山道,似乎扭曲得像蜿蜒的蛇,帶著明晃晃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