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劍崖,高聳入雲,直插蒼穹。主峰之巔,雲霧繚繞,如夢似幻,恍若踏入仙境。在這如夢如幻的景致中,一處古樸的涼亭靜靜矗立,如同守護這片仙境的守望者。
涼亭之內,兩位高人相對而坐。一人身著青素道袍,頭挽劍髻,雖顯蒼老,但那雙眼睛卻銳利如絕世青鋒一般,仿佛能刺痛別人的內心。
另一人紫金龍衣隨風輕揚,麵容冷峻,雙眸如深淵,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人對坐,猶如兩尊遺世獨立的仙人,周身氣息雖然內斂,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仿佛隨時能引動天地之力。
隔在兩人之間,是一副靜默的棋盤,仿佛一片靜謐的戰場,靜待風雲再起。
棋坪之上,黑白子如同兩隊精兵,交錯縱橫,布下一道道防線與攻勢,棋局正處於白熱化的較量之中。每一步棋落,都似乎能聽見空氣中傳來細微的摩擦聲,那是智慧與策略在無聲地碰撞。
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靜謐,那是留長髯老者的傳音符在響動。他微閉雙目,似在聆聽那遙遠傳來的音訊,隨即雙眼猛地睜開,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
他看向對麵那位身穿紫金龍衣的對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陛下,您這般大張旗鼓地針對我那小徒兒,似乎有些過了吧。”李劍仙開口,言語間雖帶著“陛下”的尊稱,但語氣中卻透露出明顯的不屑與挑釁。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把隱形的劍,直指對方的心扉。
“昔日陛下已經圍剿過馮起一次了,難不成這一次還要故技重施,針對一個辟海期的小娃娃嗎?”
眼前端坐的,正是天周仙朝的天子,那位君臨天下、威震四方的姬無命。
“嗬嗬,朕也有苦衷啊。”姬無命輕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司徒雷君那老兒親自上門來求朕,他就那一個兒子,卻被你徒兒給殺了,總得讓他出口氣吧。”
“身為君主,朕又怎能不給他幾分薄麵呢?”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無奈與不甘,顯然並不願意與李劍仙為敵。
作為與李劍仙同一時代的天驕,姬無命深知這位太虛劍崖掌教的厲害之處。
他知道此世間最難纏的對手就是這位劍道第一巨擘。
就比如眼前的棋局,明明他占盡優勢,卻一直處於下風。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棋盤上的黑白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息,靜默無聲。
李劍仙沉默不語,手持一枚棋子,眼神深邃如幽潭,棋子在空中停留片刻,最終,黑子如流星般劃破長空,輕輕落於棋盤之上。
姬無命,這位同樣名震四方的棋道高手,見到李劍仙落下此子,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深知這一子的妙處,它巧妙地將李劍仙的白子連成一片,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同時又巧妙地避開了自己黑子可能發動的圍剿。
然而姬無命作為統領天下的天子,在棋道造詣在世間堪稱無雙。隻消片刻,他便敏銳地捕捉到了李劍仙棋局中的破綻,隨後便如同猛虎下山般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原本占盡上風的白子,此刻在姬無命的淩厲攻勢下,逐漸顯露出疲態,就像是一株被狂風搖撼的弱柳,隨時都可能折斷。
兩人你來我往,又下了十餘步棋。突然,李劍仙停下了手中的棋子,目光直視著姬無命,“倘若,我一定要走呢?”
姬無命微微一怔,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柄寶劍。
這柄寶劍長達六尺,劍身之上斑駁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與榮耀,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君王之氣。他輕輕將劍按在石桌旁,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