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斧青黑色的鋒刃撕開空氣,將寒風中舞蹈精靈般飄蕩的雪花揚起來,最終狠狠撞擊在一棵高大粗壯的雪杉樹上。堅硬斧刃沒有因為受到阻礙而停下,在一股驚人蠻力的驅使下,擁有三角型刃口的巨斧劃開樹皮。伴隨著悅耳的脆響,戰斧撕開由最質密部分組成的樹幹,從中心將它分成兩半。
從樹底部裂開的縫隙如一張撐開的嘴巴,失去了如嘴唇一樣重要的樹皮保護,雪杉樹隻能把溫暖潔白牙齒般嬌嫩的樹幹裸露在冰冷空氣中。斧刃沿著樹木的紋理劈入,正好讓劈出的裂痕傳向上方,在大約二十尺的高度時才從一邊不均勻的延伸出來,讓雪衫樹醜陋的歪斜聳立著。
瑞加嘴巴裏呼出一口熱氣,接著用力扭曲手臂。在雄壯筋肉的收縮中,他毫不費力的將巨斧從樹幹縫隙中拔出來。周圍的兩個奎德戰士發出低歎,把崇拜而狂熱的目光投向獵人。
奎德人沒有披上新鬥篷,而且還穿的很是單薄,隻有一件粗麻內衣和瘦小的鹿皮罩衣。他沾滿獅血的狼皮外套已經被清理幹淨,但上麵依然環繞著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讓瑞加不得不換上一件從族人那裏找出來的鹿皮罩衣,即使它看起來又瘦又小。
“你的力量又變大了。”嘴裏麵帶著驚訝的語氣,包裹在一件灰色鬥篷裏的加爾走過來。被霜白色眉毛遮住的藍色瞳仁裏帶著高興與一絲隱藏的嫉妒,這個奎德人把棕色鬥篷砸向獵人。“真懷疑你是狂怒者的私生子。”
“那你麵對的就可是一位半神了。”瑞加大笑著回應同伴的話,“跪下請求我的寬恕吧。”他把沉重戰斧丟在地麵,接過鬥篷係在肩上。
戰斧輕易砸透了地麵上的積雪,最終與堅硬的冰塊發生沉悶撞擊。斧刃橛子一樣釘入地麵,讓戰斧能夠豎直的擺放著,在地上留下一道粗短的陰影。
用力揮了揮手臂,奎德人嚐試著把鹿皮外衣撐大,雙眼盯向滿是灰色積雪雲的天空。“又是一個糟糕的天氣,霜女最近的脾氣可是越來越惡劣了。”
“北風也沒有減小的趨向。”加爾讚同的點了點頭,伸手將頭頂長發上堆積的白雪拍打下來。“這可一點也不正常。要知道冬季已經過去了大半。”
“見鬼的天氣。”瑞加把胡子上新結出來的冰渣揉碎,最終總結的詛咒了一句。“但願我們沒有走錯方向。”
在經曆了四天的趕路之後,奎德人終於穿越了那片連綿的森林。但另一個新問題出現了。走出森林的戰士們根本分不清方向,甚至連這裏是哪兒都不知道。接連不斷的暴風雪讓他們沒法辨別位置,隻能夠呆在森林外圍,找到一處空曠的山洞宿營。
狂暴風雪最終在第五天早上停了下來,雖然厚厚積雪雲依舊阻擋著奎德人的視野,寒風也似乎又大了一些。無奈的瑞加隻能向四周派出斥候,希望從他們那裏得到有用的消息。但經過了四個多沙漏時,當烈陽艾斯德爾到達天空最高點,從灰雲間隙中射下晦暗的光線時,斥候還沒有傳回一條消息。
“嗚嗚嗚。”正當瑞加彎下身體,打算將地上的幹枯樹枝扛起來時,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吹號者正在竭力吹響它,讓其發出長短交替的聲音。